至情至性曹雪芹

作者: 飞花似梦8 | 来源:发表于2018-06-08 23:22 被阅读67次

    他像一个谜,《红楼梦》是他倾心构筑却最终未能竣工的浩大文化工程。素“放浪”的他被庞大的封建体系所排挤,至情至性的他却以不朽的文字启迪温暖了历史。

    300多年前城外蒜市口的一间幽暗的小屋里,曹雪芹因为行为乖僻,结交优伶乃至粉墨登场,大大违背了封建礼法,让曹家颜面尽失,于是政治斗争中已是精疲力尽、被抄家的余悸犹存的父亲将他圈禁在了这间小屋里。

    这里没有旭日暖阳,亦没有丝雨凉风,也许透过窗户能看见屋檐缝隙间的一线天空,能听见外面嘈杂街道上有关庙会的钟声磬音。雪芹的闲思却在幽暗与孤独中连绵千古:祖父曹寅《楝亭诗钞》中的真情,恩师谢御史反对八股离经叛道的言论,西汉刘向首次为女人写传的启发,顾恺之所画列女的姿态风韵,曹子建《洛阳赋》中“翩若鸿雁,婉若游龙”的美丽描述……

    这些超越时空的联想让曹雪芹摆脱了身体的禁锢,他像一位哲人渐渐完善着自己对生命、对宇宙的自我认知。那些胭脂英雄同样值得尊敬,那些“小才微善”之人同样值得书写,一种使命感油然而生:为这些同样高贵的生命建筑一座文字的祠堂!

    乾隆七年,曹家大厦彻底倒塌。在内务府仼笔帖式的曹雪芹不为世容,一年后转身离去,从此开始了颠沛流离的生活:也曾寄食亲友处,也曾栖身卧佛寺,也曾西席富儿家,也曾庐结西郊村,也曾托身万安法海寺,也曾落魄至谢草池边……

    “诗书家计皆冰雪,何处飘零有子孙”,曾经被康熙帝宠极一时历经三代四人共计60年繁荣鼎盛的江宁织造府曹家,在政治的风云变幻中,先是于雍正六年被抄家回京,一大家子屈住在京外蒜市口仅17间房子的小院里。雍正十年,正当时机有所好转,处处露出好消息。三年后,雍正暴毙。乾隆四年,宫廷发生“弘皙逆变”事件,曹家又被牵连,直至乾隆七年,曹家彻底落败。

    “字字看来都是血,十年辛苦不寻常”,雪芹为人处世之狂傲不驯,致使“途穷反遭俗眼白”,在艰难迁动的生活中,他却没有中断对《石头记》的写作,虽然残酷的现实使他不能一气呵成,虽然文思常被窘迫的生活所阻断,以至平均每年所作尚不及六回书稿,但他仍然于“举家食粥酒常赊”的困顿贫苦中走笔写书。

    乾隆二十年,边陲传来捷报,乾隆要在紫光阁为功臣们立像,便向全国招募杰出的画师,与原先江宁织造府为邻的两江总督尹继善推荐了曹雪芹,哪知萎靡不堪的生活不曾磨损他半分的傲骨,他不愿为苟活摧眉折腰事权贵,他不再想做人家呼来喝去的奴才,于是他以“眼底物多情,君恩或可待”回绝了傅恒等显贵,这份狂傲不知当时又带来过多少非议、白眼与感慨。无怪好友张宜泉随后题诗道:羮调未羡青莲宠,苑召难忘立本羞。借问古来谁得似,野心应为白云留。

    感叹雪芹至情至性的同时,却也不知他所谓的眼底多情之物应为哪般,是他倾注全部心血的《石头记》,还是竭力为他凌乱的稿本编整批注的红颜知己脂砚?那是一位有着怎样身世的女子,在最苦难的岁月中,无怨无悔地给予雪芹最后的理解与安慰。那是一段怎样的情义,在《石头记》不幸被乾隆发现及“索书甚迫”的情况下,脂砚又化名“畸药雯”,与雪芹一起紧张“删削”整编出应付“进呈”的本子。

    生活的狼狈犹可忍受,笔墨心血的摧残破坏,更是一种精神的压抑与迫害,再加之地方官吏拆房驱逐的欺凌,雪芹又没了立锥之地。更可怕的灾难却是乾隆二十七年,痘灾横行,京城内外死于痘祸的儿童数以万计,雪芹唯一的爱子也难逃噩运,忧心如焚的他眼睁睁看着儿子日近垂危直至殇殁。

    天生硬骨不曾向世俗低头的他,心怀悲悯以最大仁慈打量世间生灵的他,终于悲痛如洪泻,精神似山倒。乾隆二十八年的除夕,富人家正是爆竹声声,笑语欢腾的时刻,一代文豪曹雪芹,却在贫病交加、凄凉悲惨中“泪尽而逝”!

    “地下才人应有恨,山阳残笛不堪闻”,曹雪芹走了,带着他一路走来的艰难,带着他未能留世的诗画才学,带着他未完书稿的遗憾,他像不屈的斗士对抗着封建礼法,他在莫大的孤独中完成着自己,他以不朽的笔墨树立起了中国小说史的丰碑!

    相关文章

      网友评论

        本文标题:至情至性曹雪芹

        本文链接:https://www.haomeiwen.com/subject/cboosft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