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秋天,我们跟随包工头去北京一个新建的污水处理站安装设备。这是一家大型医院,医院里边有一个公园,污水处理站就建在公园旁边,建成以后就将和公园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在公园最里边的一个角落,有一个大仓库,那就是我们的宿舍。
为什么清醒的人又继续选择麻木这个被临时改成的宿舍里边住着不同工种的三个包工队,大概️三十多个人。还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工具、零件和工人的生活用品等等。条件很艰苦,但是为了生活,我们选择了坚持。
为什么清醒的人又继续选择麻木有一天我回到宿舍照常脱下满身尘土的工作服准备去洗簌,突然看到跟我一床之隔的土建队的师傅用手捂着头,在那坐着自言自语的说:“我的头上怎么有个大疙瘩,谁知道今天下午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还流血了。”旁边好几个就是他们一起干活的伙计,一个个表情凝重,无人作答。
“兄弟,你知道我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的脑袋疼,好像还留了一点血,但是我却什么都不记得了”。他过来把我问的我是云里雾里,一脸懵逼。因为我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然后我把目光转向了旁边他们一起干活的伙计,没想到那伙计却故意避开了我的目光,一脸的表情显得有点无奈。我说:“不知道啊,我们没在一起,所以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你看到了吗,我这是怎么弄的,怎么这么疼,我自己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又转身去问旁边一位接近六十的老师傅。
“你摔倒坑里了,有点脑震荡,所以你不记得了”。老师傅终于忍不住回答了一句,然后就离开了。
“怎么不去医院检查啊,你怎么不跟包工头说啊,快让你伙计一块带你去检查吧,医院就在旁边”。我冲着他很大声的说,可是话音刚落,我发现他们一起干活的人都不坑声了,气氛有点凝固,一个个头都不抬,神情麻木。
我当时有点感觉自己说这句话很多余,心想,他是不是不想干活,故意找借口休息啊,然后就出去洗簌了。洗簌的时候正好碰上刚才说话的那位老师傅,老师傅跟我说:“下午干活的时候他摔进了坑里,碰了头,当时昏迷了,过了一会醒过来就不记得刚才的事情了,包工头过来看看就让他去休息,然后就躲开了,没人说去医院给检查,他们一块来的老乡也不出声,所以其他人也都不说话。我们虽然是在一个包工队但是相互之间并不熟悉,都是临时工”。
“那晚上万一出点什么事怎么办”。我追着问。
“小伙子,咱都是打工的。人家老板都不说话。你有能力管?还是我有能力管?”。说完摇着头走开了。听完老师傅的话,我呆着站立半天,我在想:我能做点什么,然而我什么都不能做,而医院就在旁边。
临睡觉的时候,包工头又来看了一眼,依然没提上医院检查的事。幸运的是第二天没什么大事,就是记忆仍然没有完全恢复。第三天没恢复了记忆,还是有点疼。第四天完全没事了,到工地上开始干活。这个时候我却意外的发现工地上的包工头,项目部的人都过来打听伤情,不知道是谁还告诉了医院的领导,于是医院的领导们也都给过来表示慰问。看到这个情景我没有感到安慰,而是有点愤怒。愤怒我自己什么都没做,愤怒那一张张麻木的脸,愤怒那些有能力却又故装虚伪的人。
一个世纪以前,鲁迅的一篇文章唤醒了很多麻木的人,今天的人们其实很清醒,所有人清醒的知道确实应该去做个脑部检查。可是却又故意装作很麻木,工友们没有钱帮他去检查装麻木,领导们怕担责任,也去装麻木。当确定已经没事然后跑过来表示关心的人,这个时候他们的心灵恐怕已经是真的麻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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