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傻公主

作者: 貌美的菜花 | 来源:发表于2024-07-07 11:34 被阅读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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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大殷有名的废物公主,因为打小六识不全,所以混到十八岁,文不成武不就的.

    我父皇说过,曾经在6岁之前,我也是聪明伶俐,玉雪可爱的。

    可自打我亲眼见母妃从城墙上跳下,落在我身边,摔了个桃花朵朵,我从此便失了魂,整个人都痴傻起来。

    我母妃是父皇的玉贵妃,是蜀王进贡的美人。

    自古蜀地尽出天仙绝色,我母妃更是能歌善舞,仙女一般的人才.

    可有一年父皇在前朝撤蕃,便趁机灭了西蜀,堂堂蜀王,被人像狗一样关在了笼子里,一路 押解进京。

    割眼,割鼻,黥面,听说我那便宜舅舅临死之前,几乎受尽了这殷宫中的所有刑法。

    我母妃也是从那日开始便疯了,日日在自己寝宫中演乐蜀曲。

    西蜀已灭,母妃这便是在挑衅父皇. 宫中往日嫉妒母妃受宠的那些宫妃们便日渐起了流言,她们全都说母妃早在出嫁前便已经和蜀王有了首尾,为了自己的情郎,这才有胆子挑衅圣上,以求共死,甚至连我的血脉也值得深思……

    父皇跑来质问母妃,那时她因为日夜奏琴十指已经尽数溃烂。

    父皇大怒,说要贬母妃为庶人,母妃便偷偷爬上了城墙.

    那时我还小,只有6岁,由嬷嬷带着,一向乖巧,只有那日,不知怎么了就是不停地哭叫.

    嬷嬷被我闹得没法子,便带我去宫墙底下看梅花。

    母妃一身素白,银狐领子在冬日的暖阳下被映得熠熠生辉。

    “娆儿,你看母妃,我会飞了!”

    我亲眼看着母妃如同一只折翼的胡蝶,由高处坠下,染红了宫墙下的一片蜡梅。

    从此之后,父宫便再不许宫中赏梅,我想他也是害怕母妃的冤魂不散吧!

    我也是从那日便开始日日高烧,一连十几日,宫中太医用尽了浑身解数,直到大殷的严冬已过,我这才从鬼门关捡了一条性命.

    那时我母妃已经被追封为德成昭皇后了,父皇说,哪怕母妃只剩一把骨灰,那也只能归于皇室之中.

    父皇为了感谢祖宗保佑,便赐了6岁的我为天佑公主,让我搬去昭阳殿。

    那本是太子哥哥的偏殿,父皇说太子乃东宫储君,未来的天下之主,让他的福泽庇佑我,我自会平安长大。

    从此我便成为了父皇最受宠爱的女儿,蜀王与我母妃之事,自是无人再敢提起。

    只是我从此变得傻傻呆呆的,时光飞逝,一晃我便也到了该大婚的年纪。

    朝中青年才俊,精的瞧不上我,傻的我又瞧不上他,于是,我的婚事便被一拖再拖。

    直到那日,大齐来求娶皇室公主和亲,用了十五座城池献礼,我父皇大于一挥,便把我给卖了他们。

    也许因为皇室中除了我便并无适龄的公主了,也许是因为父皇对我母妃的爱恨都已经随着时间都被消磨干净,他已经不想再看见我老在他眼前晃荡了。

    总之,父皇就给了我俩盒子米糕,便把我塞上了出嫁的花轿.

    大齐是北境,黄沙漫天,自有一番苍凉壮阔之美。

    只是这路途也太远了,这一路硬是走了3个半月,我也记不清自己到底吃了几盒糕点,这才到了大齐的皇宫门前。

    “启禀天佑公主殿下,我大齐不比殷朝富贵,没有那许多软凳小撵,便委屈公主殿下轿来走一程吧!”

    我把半个果子赶紧含到嘴里,说得挺有道理的,谁娶媳妇,还不想弄个腿脚齐全的!

    “头前引路……”

    我小手一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怎么说得我好像有选择的权利一样。

    不过这可气坏了我随行的李嬷嬷,她老人家仗着年青时“奶”过我父皇几日,便在大殷皇宫之中,总当自己是半个太后,整天趾高气昂的.

    父皇也是实在怕了她每天倚老卖老,这才让我把她带了出来。

    “这可不行,公主您出门在外,代表的是我大殷的脸面,时时刻刻要注意国体………您是个痴傻的,不懂事!可老奴不能让这般小人人坏了规矩……”

    李嬷嬷对我的训斥就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突然大齐使官一刀穿透了李嬷嬷的腰身,吓得我一哆嗦。

    “竟敢说公主殿下痴傻,这老奴简直就是找死!”

    我向他默默竖了个大拇指,“使臣仗义,这老货天天说我傻,其实我早就看不惯她了!”

    我撩起裙子,挺了挺腰背,像一只骄傲的小母鸡。

    毕竟来之前我也打听了,听说这大齐国君是个地道的变态。

    七岁杀母,十三岁弑父,屠兄灭弟才登上了今天的这个位置,号称“疯子”。

    能带出这样的手下来再不为过了,有什么好吃惊的 。

    我头一次见齐恒他正在用他爱妾的头骨做酒壶。

    “怎么样,害怕了吗?怕的话你现在就赶紧滚回大殷还来得及!”

    瞧他这话说的,怎么好像我认识路一样?

    我伸长了脖子,趴在他的酒壶中嗦喽了一口,一股子葡萄味.

    半晌,我指了指酒壶的背后。

    “你该在这后头再按个把手,老捧着算什么?看着倒像个夜壶”.

    “有趣,好有趣!“

    我眼皮都懒得撩,一路奔波劳累,我干脆就躺在齐恒的小榻上心安理得地睡了个昏天暗地。

    其实殷朝富贵,完全只是占了地利而已,要论整体国力,远不及大齐兵强马壮。

    我就这样每日陪着齐恒走马斗鸡的胡闹,一晃就是大半年,他闭嘴不提我们的婚事,我也不敢追问,毕竟小命还在人家手里捏着。

    直到那一日,齐恒上朝去了,我闲来无事,在御花园里闲逛。

    我最喜欢齐恒院子里的那一片沙果树,红艳艳香喷喷的,闲来无事,我便总喜欢躲在这里偷吃果子。

    “你是何人?”

    我闻声望去,一个模样书生打扮的男子站在树下,眉如远黛,眸似秋水。

    不过我个人认为,模样俊俏的人一般都是心肠歹毒,就比如我父皇,蜀王还有齐恒,哪一个不是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我仰着头,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

    日光刺眼,最近都把我给晒黑了。

    ”我是大殷贡品,天佑公主!”

    ”噗嗤……”

    我看见那人的嘴里茶水都喷出去老远,在晴朗的日光下,化成了一道绚烂的彩虹。

    ”有趣,当真有趣!”

    “你是哲王?”

    “哦!你怎么知道的?”

    我咬了一口果子,简直酸掉牙,不过在帅哥面前,我绝对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你说的话简直与齐恒头一次见我时说的一模一样,所以你们一定是一奶同胞!”

    我美滋滋的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他两是双胞胎,你说我怎么知道的!

    这双生子在皇室本是禁忌,听说眼前的这位哲王因为出生迟来半步,差点当场被人绞死。

    后来还是齐恒的母妃出身武将世家,气魄惊人,这才力排众议,保下了小儿子。

    后来齐恒逐渐长大,虽然暴露了自己越发变态的属性,可是唯独对待这个胞弟,却一直尽心尽力的。

    不过现在看来这小伙子不一般啊!

    他哥刚去上朝不到一个时辰,这货就跑来撩自己的小嫂子了。

    “要是本王没有猜错,天佑公主此次前来是与我皇兄和亲的吧!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为何你入宫已经许久,皇兄为何一直不曾给公主名分吗?”

    就算我传闻中是个傻子,他也不用这么单刀直入吧!

    我实诚地摇了摇头,“不想!”

    十几年的皇宫生活告诫我,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

    “你!”

    哲王一口气没上来,憋得整个脸都扭曲了。

    我就说了,他就不适合这个角色设定。

    “呦,这不是朕的皇弟吗?在和你小嫂子说什么啊!如此热火朝天地聊……”

    正在一个树上,一个树下僵持的我俩,此刻都在心中默默吐槽:到底哪里看出来我俩热火朝天了!

    “下来!”

    齐恒张开双臂,我抱着二十来个沙果闭眼一跳。

    “啊——”

    对不起,我一不小心就把他的好皇弟压成了馅饼。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拍了拍屁股,果然,齐恒的伙食不错,牛羊管够,最近是又肥了不少。

    ”吃,可甜!”

    我兴高采烈地举着手里啃剩一半的沙果。

    “他找你做何?”

    齐恒朝地上那一滩俊公子努了努嘴。

    我嚼着沙果带着笑,口水晶莹剔透,酸得能有半尺长.

    “我不知道啊!因为我傻呀………”

    哲王被圈禁永巷的那日,我正在宫墙上晾沙果干,这么好的东西,可惜只有一季结果子,再吃可就得等明年了,可不能浪费,我得好好保存,再享受十天半个月的。

    天空晴朗,万里无云,沙果的香气吸引了一群群的野蜂来抢食,身为美女的我,“人在蜂中笑.”

    “天佑公主,皇兄其实早就有了皇后的人选,而你不过只是幌子”!

    其实我真挺佩服他的,人都断了一条腿,还能如此声嘶力竭的。

    哲王比齐恒出生晚了一柱香倒是年轻些,整个人都显得天真无邪的。

    我顺手丢了个果子给哲王,在他头上砸了一个小小的包。

    他命人拾起果子,一口吞下去恶狠狠地嚼了几口,仿佛那是我的肉,到底还是年轻呀!

    齐恒立朵朵尔为皇后的那天,我拎着半袋子的沙果干也跑出去蹭酒席吃,半只羊腿啃得我满嘴流油。

    齐恒:“那是狄部归顺,送来的公主朵朵尔,朕的皇后!”

    瞧把他激动的那个样子,不知道还以为这是给他家老爷子续弦呢!

    我:“也是个异族人?那陛下您的心还挺大啊!”

    齐恒眼光一暗,“世人都传闻天佑公主痴傻,朕看倒是不见得!”

    我从自己口袋中抓出一把沙果干,“这几日太阳大得厉害,一个用力过猛,把沙果干晒得梆硬,干嚼是不太现实了,圣上若是想吃,就含在嘴里,用自己的口水慢慢泡化它!”

    “呕,你说得好恶心!”

    我笑得鸡贼,恐怕齐恒今晚再见朵朵尔,也会恶心的反胃吧!

    齐恒大婚不久,便纠集狄部骑兵,出征大殷.

    狄人世代游牧,个个骁勇善战,作为先锋敢死队再合适不过,这朵朵尔果然就是个工具人。

    由于大齐与殷交战,我在宫中境遇便一日不如一日了, 今早,下人更是直接拎了半桶泔水上来。

    这下可真是触及了我的底线,“叔可忍,他大爷也忍不了!”

    我把一桶泔水连夜全淋在了朵朵尔的寝宫大门上,随后便躲去了永巷。

    别看哲王被囚,可终归还是他齐恒的小心肝,不但有重兵保护,而且伙食不错.

    我最爱这道炙羊肉,外酥里嫩,齿颊留香。

    哲王若有所思,“天佑公主出入这重兵把守的永巷如入无人之境,看来本王真的要重新认识一下公主殿下了.”

    看着哲王向来伸出的手,十指白皙,骨节修长匀称,我还以为他要抢我羊肉呢!

    赶紧把半块羊肉,塞到嘴里,囫囵乱嚼几下,伸长了脖子硬往下咽,抽空还不忘嗦了嗦手指。

    哲王递过来一杯茶水;“公主别急, 皇兄虽然囚禁了我,可吃食还是管够的.”

    我用小拳头捶了捶胸口,好悬,差点 噎死我。

    “傻子,他这是在护着你,否则他这一走便是一年多,你非死在宫中不成!”

    “噢!那本王是否有幸知道,公主在此所谓何事呢?

    我抬起头,一双亮晶晶的杏眼紧盯着哲王的断腿。

    “往皇后门上泼泔水……”

    哲王:“那你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谦虚的表示:“比不得你想造反的罪名大!”

    哲王:“彼此彼此……”

    我:“你的断腿好了吗?

    哲王:”你礼貌吗……”

    就这样,我在永巷一趴便是大半年,这朵朵尔还果真是没有脑子,在齐恒凯旋还归朝的那天,她还在告状说我裹挟情报,出逃了.……

    我:——啥情报?

    齐恒:”她有那个脑子吗?“

    结果就是我此刻正蹲在宫墙边上晒沙果干,惊起了一片野蜂.

    谁也想不到,齐恒还朝的头一晚竟然是让我侍寝,朵朵尔的脸都气蓝了!

    当我被抬进齐恒寝宫时他正在沐浴,赤裸着上身,坐在浴桶之中,云雾缭绕,那宽广厚实的背上横七竖八,全是伤痕。

    最狠的就是那当胸一箭,带了倒勾,坏死了一大皮肉。

    “好看吗?”

    我实诚地点了点头,伤疤是一个男人的勋章。

    齐恒指了指胸口.“这是你的太子哥哥射的,当胸一箭,只差半寸便可以要了朕的性命,只可惜,他终究没有那个福份!”.

    我深以为然:“太子哥哥的箭术不错,可力道不足,他养尊处优多年,这可以理解.”

    齐恒:“那你就不想知道最后他哪里去了吗?”

    我平静的波澜不惊,太子哥哥性子极烈,必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

    齐恒拍了拍手,“天佑公主你不傻啊!”

    我白了他一眼:“我只是六识不全,又不是天生的痴傻!王朝更替本就是大道自然,有什么好吃惊的……”

    这一晚齐恒酣然大睡,独了留我一人,被裹得像个虫蛹一般,顾涌了半宿………

    之后,我便被册封为殷妃,大殷早就亡了,我总感觉齐恒在骂我.

    不过相比于后来被赐了鸠酒的朵朵尔,我深表荣幸。

    齐恒说狄部要造反,朵朵上刑场的那天还哭天抢地的喊冤,真是笑话!

    “狡兔死,走狗烹!”

    这还需要证据吗?

    自古帝王多薄幸,齐恒肯娶她,不过是逐利而已.……

    就当我天真的认为齐恒会如此一生的时候,可有一天,在他38岁的那一年,他竟然说自己恋爱了.

    好恐怖,我还以为他要变态了!

    齐恒喜欢的竟然是个6岁的小女孩,天真活泼,白璧无瑕.

    他说可以等她长大,可我知道,他怕是等不到了。

    多年征战,齐恒新伤加旧患,这许多年,连个子嗣也没有,恐怕也是伤了根基。

    我亲眼看到齐恒为了那小女孩大兴土木,建宫造殿,甚至亲自去泰山封禅,渴望得到上天的承认。

    他英明了一辈子了,此刻,倒像是个为博红颜一笑的昏君。

    只不过齐恒点子太背,回来时队伍遇到了百年不遇的泥失流,被埋在了土里.

    齐恒无子,他这一死,后宫前朝便都炸开了锅.

    虽说齐恒的兄弟当初都被他铲除干净,不过还有那些堂的,表的,干的,湿的。

    现如今什么牛鬼蛇神,全套上了锦衣,跑到幕前,想来表演一段。

    这时,齐恒多年圣宠的殷妃——也就是我,竟然领着被囚禁多年的哲王,手捧玉玺,一步一步登上了那个皇位。

    哲王:“你怎么会有玉玺的?”

    “那时齐恒出宫,我正在吃核桃,便借来用一用。是他说自己怕有万一,便让我把此物转交给你,让你登基为帝的……”

    哲王登基之后,一改齐恒时期的严苛律法,以仁政治天下,休养生息。

    十年之后,当初的稚嫩哲王已经变成了名副其实哲皇,现在他是这天下的共主,可见这十几年的永巷沉淀,为他增添了不少的沉稳睿智。

    不过他依旧是眉眼俊逸,像是个翩翩公子,岁月似乎真的格外的怜惜他。

    我拿起一个沙果,在衣服上蹭了蹭,丢在他的头上,引起一阵惊呼。

    “太妃,使不得!”

    这相似的场景,逗得哲皇哈哈直笑。

    “天佑公主,这半生都过去了,你是否还想回去殷都。”

    现在的殷朝只是大齐的附属,由父皇的一个庶子执政,也算臣民富足,不过我好像跟他也是不太熟,便摇了摇头。

    “不了,那里没有沙果!”

    说罢我塞了一颗青涩的果子进嘴,苦涩难当,是啊!

    我这一晃就是一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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