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居陋室,囿于铅字,竟忘时光几许,幸有兰香浮动,方晓春已逝,夏忽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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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置兰花两盆,因兰叶状若虎尾,故曰“虎皮兰”,叶片坚挺向上,花无骨,却藏节于心。遂喜,久置榻侧窗前,无肥,常取淘米之水,灌溉浇施,一盆窜根生发,葳蕤热闹。一盆两棵静长,如情侣并蒂,比目同游,几番松土侍弄,不见繁殖迹象。所幸的是心里淡然,不至失望颓伤。
一日疲累,闭目欲睡,一缕幽香缥缈而至,深嗅,惊觉是花香。花开易逝,徒增神伤,所以,我素来不养开花为主的花卉。花香如此突然,转头寻香。原来是虎皮兰,兰叶中间,抽穂而生绿茎,径直向上,花茎上每隔一两厘米左右就生出一簇花丛,每丛约有五至七朵淡绿色小花,每簇之下,都挂着一滴垂垂欲下的圆珠状水滴,状似露珠,圆润晶莹又如珍珠,因“珍珠”自带粘液,故多日不坠,直至花开。
这珠子与花苞同生,于花谢而坠。坠时,也不半空悬落,顺花茎而下,滚落之际,又在花茎之上,散成数个小“珍珠”。
花有信,“珠”相随,默默不语,静静绽放。纵无春风起,花亦不言弃。鲛人对月,情深泣泪成珠;汾河雁随,义重宁死成丘。不盼花开,花香自来。忽然想起了顾城,“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花开正盛时,花色淡绿,淡近于白,花香淡雅,淡却明晰,若谦谦君子,举止有度。一丛有五七朵淡绿色的小花,一根茎上能开几十丛。花开五丛,香气渐浓,瞬间满室花香。
于花香漫溢间,我嗅到了春的惬意、夏的柔和,病疫阻挡了出行的脚步,却不能禁锢时间分毫,不能延迟每一朵花开。花开淡雅,谦若君子;小满未满,戒骄戒躁。小满花开,冥冥之中,竟有定数!春若去,何需去寻;春若在,无需去寻。兰香自把春留住,忘了时间,原来时间一直在!
山是山,水是水。山非山 水非水。山水若何,花木若何!
天边云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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