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就说尚强,他可是茶楼十二贼的老大,逍遥楼开战之初就自知不行,溜之乎也。
结果怎么样,盗贼的本事到了明面的武林,你溜?溜得也不咋样。遭遇三拳镇运河张才,张老像玩布娃娃一样把他提溜了,轻松活捉。
贼派的老大尚且如此不堪,下面的人更不要自以为是了。
有人抬杠,说去年尚强、夏蒂、夏冲、司马新生,四贼联手,盗得武会巨额募款,干得漂亮。要不是包庆中这个孔孟之徒,根本就不会吐出去。妮玛,贼道还与孔孟不共戴天呢。
这些江湖零碎中,就算四贼盗款是个经典,那也只不过是做暗活。捧着窃贼资质,也想堂而皇之做点明活,基本玩完。
尚强就不说了。再说夏冲,前天聚集六个兄弟砸玉台公司,照样倒霉。当时要不是陈黑赶到,说不定他们六个会被何玉台打成啥样。
他们有可能像白智臣一样,富得叫人俯首贴耳,被抬举得很高,于是喜盈盈上阵。但,那会使得阎王爷同意他白白送命。
一件大事,依靠一群只会白白送命的家伙,是袁朝这个统帅一败再败的原因。
方振武、方振拳的师承关系已经明了,吕文雄、吕文英师承如何?
他们属于茶楼尚派,我们看看尚派的名单就能管窥一二。十二贼依次是:尚强、尚刚、尚文、尚武、张春生、董小平、董生、蒙云深、吕文雄、吕文英、张秋生、靖冬好。
十二个贼,尚强最大,三十五岁,尚家兄弟互相差两岁,尚武二十九岁;张春生二十六岁,靖冬好最小,只有二十二岁,从张春生到靖冬好八位互相间隔半岁左右。
二战逍遥楼,尚家兄弟损失惨重,尚强被活捉,尚刚被击毙,尚武、尚文死于混战。亲兄弟全部混在一个贼派里,才会导致这个结局,那他们为什么会混在一起而不是各走各的道?
原来,尚强之父尚金梁就是个贼头,华国三十四年严打,他投案自首,判了十八年,至今还没出来。
此时的尚金梁六十岁开外了,在外面的时候,整个甲鱼市郊区都是他的地盘。当时茶楼、春云没分区,就属于鳖州县。后来撤县分区,鳖州县一分为二,才成了两个区。但人们习惯于将两个区都称作郊区。
早在民国末年,尚金梁才十八九岁就曾当过尚庄的保长。他十三岁拜师习武,却因为家穷开始偷鸡摸狗。行窃之事在十六岁上被师父察觉,屡教不改,被逐出师门。
他行窃自立规矩,十里之内不下手,钱物十九不自留,九成都分给过不上来的左邻右舍,因而在尚庄威信颇高。
到十八九岁的时候,尚金梁已经是一个帅气十足、圆滑老成的名角,还娶了高坡县大户千金,混得十分光鲜。街坊邻居不知其财路来头,纷纷羡慕。
那年尚庄老保长犯错,他凭着手里积攒的钱财,可劲送礼,加上尚庄老老少少大力支持,于是顺利当上保长。
哪知道,他行窃难改,往往夜不归宿。娶来的千金小姐初时还守着妇道,但岁月难熬,渐渐地就遂了那些偷腥的愿。尚金梁那多贼精,能看不出来吗,他却给自己立个规矩,只要婆姨还对自己好,一切不管。
这样一来,绿帽子就一顶接着一顶,那些让他发绿的偷腥人,小的十五六岁,大的六七十岁,不一而足。
他逢年过节,往往拿出顺来的钱财,在家大摆宴席,一摆就是三四桌。宾客全是偷腥人,这些家伙喝多了,没一个不当着面对他婆姨动手动脚。说荤话,捏脸蛋,撞腰肢,满屋子哈哈大笑。
他不但不恼,反而十分得意,认为婆姨为他挣来了无尽的人气。他还鼓励婆姨:“你在家挣人气,我在外把钱提,分工明确。”
这家伙,这么治村、治家,古今奇葩。久而久之,尚金梁得了个绰号“绿帽保长”。
一次家宴,当他听到有人这么喊他,不免问起原委。有人解释,你总不在家吃饭,你们家窝窝头往往生出多长的绿毛,这不就“绿毛保长”了。人家把绿帽改绿毛糊弄他,他点头称是。
后来,他这绰号典故被传开,往往叫人笑得肚子痛。
这样一个奇葩人物,却奇怪的很多人户把孩子送给他当徒弟,有的正式拜山,有的挂个名。
到了新社会,他又当了几年村长,感觉该收心了,这才可劲跟婆姨造孩子。华国七年,从尚强落地开始,一气生下四男二女。
他又立个规矩,女娃娃坚决不得习武,男娃娃坚决不得学偷。女娃娃压根不习武就好办了,阻断了习偷的路子。而男娃娃习武,往往看着他天亮才回家,一回来就被他从被窝里提溜出来,开始练功。
这样下去,小娃娃天生好奇,小一点还好,长大了就偷偷跟。一开始,回家就暴打偷跟的。时间一长,打不胜打,搞得他焦头烂额,管不过来了,全他么成了贼。
这就明白了,茶楼尚派十二贼十一个都是一个师父教的,绿毛保长功不可没。只有吕文英不是他教的,是从哥哥吕文雄处学来,但也跟绿毛保长尚金梁撇不清关系。
吕氏兄妹父母死得早,十来岁就是兄妹二人单独生活,全靠着尚金梁的接济,才长大成人。就这样,吕文雄跟尚家四兄弟一起习武,回家就背着师父教妹妹。
有一年大年三十,绿毛保长尚金梁来给他兄妹送煮好的刀头肉、蒸好的花糕等等过年吃食,看到吕文英在破院子里跟哥哥对练。这还了得,女娃娃不准习武,准定是吕文雄破了规矩,偷教的。
绿毛保长尚金梁大发雷霆,一把抓过吕文雄,将他吊到房梁上,找一根荆条,好一顿抽,把娃娃抽得破袄飞絮,皮开肉绽。
吕文雄知道自己破了师训,被师父逮到,任凭处置。他牙关紧咬,就是不哭,妹妹却哭得山响。
妹妹的哭声惊动了街邻,好几个人过来,对尚金梁连抱带喊,尚金梁才罢手。
绿毛保长尚金梁终其一生,从不提师父是谁。他也深深知道自己干的事多丢脸,如果说出来师父大号,那还不给师门贴上臭哄哄的标签呀。
人学好,一生难成,备受煎熬;学坏,一次足够,还极其难改。做贼,就像吃饭要拿筷子,如厕要擦屁股,无论你是多好一个人,一旦染上,就算老实几天,终归不能自拔。
所以娃娃们小时候偷跟,他愤怒至极,往死里打。但由于自己意志不坚,只能传承家门不幸了。
华国三十四年严打,绿毛保长尚金梁主动投案,并一气交代了解放以来七八十桩案值稍大一点的窃案,主动要求多判自己几年,以期阻断恶念,戒掉恶行。
他去赎罪了,娃娃们却彻底没人管束,弄出十二人帮派,搞得茶楼一带鸡犬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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