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龙鳞功,乃姜老独创,老夫当年有幸见识一二。”容剑风说道,“神功一起,浩然之气护体,坚若龙鳞,刀剑不入。就让老夫试试你这功力到了哪个境界。”
话毕,容剑风如闪电一般冲到了申无越身前,众人先前已经见识了容剑赐的无影十步,功力稍弱一点的目光便已无法跟上他的身影,但容剑风施展的无影十步,却似乎又是另一层境界,不知是大家产生的幻觉还是容剑风的神通,只见申无越身边似乎出现了十来个容剑风,但身形却也模糊无比,刚一出现,便消失无踪,又在其他地方出现新的残影。申无越自知绝无可能跟上容剑风的速度,双手合十,大喝一声,施展浩然龙鳞功护体,任凭容剑风在自己周围来回游走。容剑风毫不留情,眨眼之间便在申无越身上出了数十记重拳,拳拳到肉,迸发出打铁之声,就连最远处的人也能感觉到一丝拳劲儿。一轮下来,申无越的衣衫便已破烂不堪,但却不见其有任何伤势。
“终于有幸见识风族长的神威了。”虚城子对身边的人说道,“风族长的无影十步真是惊世骇俗,老夫修行几十年,也只能看清风族长十步之前的身影,这无影十拳也是威力无比,若是上面的人是老夫,无垠正气怕是十拳之内便被击破。”
“这申无越的浩然龙鳞功也是厉害得紧,怕是已不亚于姜老了。”虚城子接着说道,“坚若龙鳞,刀剑不入,风族长这番连续重拳之下,依然无法伤他分毫,此话怕是不足以形容这套神功,要知道,风族长这拳头,可不是普通刀剑可比。”
容剑风对着申无越每一处要害轮番攻击了一遍,便停了下来,退回到先前所站之处。
“果然是后生可畏,阁下的浩然龙鳞功,已然超越了当年的姜老了。”容剑风说道。
“风族长见笑了,风族长刚刚恐怕只是试探一下晚辈罢了,想必风族长还有万般神通没有施展出来吧。”
“浩然龙鳞功能抵挡住老夫的拳头,不知道能否抵挡得住老夫的无影神针。”
“很好,晚辈也正想验证一下浩然龙鳞是否能挡得住无孔不入的无影神针。”
“无影神针啊。”虚城子叹道,“此等神威在容家也是少有人能够练成,对外更是几十年难得见到有人施展,今日我等算是大开眼界了。相传无影神针便是无影气针的最高境界,无影气针随拳而发,只能通过肌肤的接触施展,但无影神针却能隔空施展,气劲神针更是能通过身体每一寸皮肤释放,细若发丝,多如牛毛,无影无形,无孔不入,避无可避。”
申无越依然双掌合十,不过此次神色稍有变化,估摸着他自己也不确定自己的浩然龙鳞是否能抵得住这无影神针。容剑风双拳交叉,抱于胸前,众人只觉其身体周围平静得可怕,连微风吹到了他的身旁也变得悄无踪影,似乎是容剑风在吸收着身体周围的一切物质。“着——”,容剑风双拳一挥,浑身气针直逼申无越,众人只觉容一阵阴森森的寒风从容剑风身旁吹出,伴随着尘埃迅速直击申无越。尘埃包围了申无越,令众人无法清晰得看清楚申无越究竟如何,只听得几声怒喝之声。
容剑风施展完无影神针,似乎也略有疲态,想必此等神威消耗了他不少的内力。尘埃散去,只见申无越依然站在那儿,不过长发凌乱,身边也散落了不少发丝,微微的喘着气,想必抵挡无影神针同样耗费了不少内力。
“无影神针果然犀利无比,若不是晚辈将浩然龙鳞功催发至极致,此刻想必双眼已瞎,双耳已聋。饶是如此,却也无法保护我这一头的黑发。”申无越最后一句刻意提高音量,似乎是要故意刺激容剑风。
容剑风眉头微皱,说道:“浩然龙鳞功,算是在阁下身上发扬光大了,估摸着就算是姜老亲自上阵,也无法从老夫这无影神针之下全身而退。”
“风族长见笑了,无影神针不过是风族长万般神通中的一招罢了,不知风族长何时才肯让晚辈见识见识无影剑法呢。”
“难得遇到一个能配老夫拔剑之人。”容剑风略带微笑,似乎是很久没有这般痛快了,“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容家的无影剑法。”容剑风接过旁边一位长老手中之剑,举剑直立。
“难得你还打算用浩然龙鳞功试试老夫剑法的威力吗?”容剑风说道。
“风族长不使容家镇族神剑千影,却用一柄普通青铜剑,显然还是看不上晚辈,晚辈不才,愿以血肉之躯,再试风族长剑法神威。”
“你今日到我容家,无非是想借老夫之手,扬你申无越威名罢了,目的已然达到,何必再以身犯险。”
“风族长不必担心,无影剑法配上千影剑,才能发挥容家剑术的无上奥义,想必风族长用一柄青铜剑,恐怕发挥不到一半的威力。”
“看样子你对我容家神通很是了解,想必也提前做好了应对之法,不过我想告诉你,你恐怕是小看我容剑风了。”
“来吧!”申无越此刻显得更加的亢奋,面带微笑,依然双手合十,此刻衣衫凌乱的他,身体肌肉看上去犹如磐石一般。
只见容剑风的剑开始逐渐抖动,抖动速度逐渐加快,申无越面带疑色,根据他收集的信息,可不曾知道容家剑法这一招是个什么。随着剑抖动的越来越快,空气中似乎开始传递着一股尖锐的声音,并且这尖锐的声音越来越大。
“你们只知道老夫的万物静默可以给老夫带来说话的威慑力,恐怕从来没去想过它的杀伤力。”容剑风突然大喝一声,众人皆感觉到万物静默带来的压迫感,抖剑的尖锐声传递到众人耳中时,被万物静默放大数倍乃至数十倍,众人皆是不由自主的捂住双耳,张口大叫,连容家自己的人也不例外。申无越暗叫不妙,浩然龙鳞功虽能抵挡住任何外界攻击,却无法挡住这声波的袭击,若是再不采取措施,怕是自己双耳将被震破。申无越无法再忍,松开双手,捂住双耳,欲图后撤,趁申无越双掌刚一分开,容剑风便知申无越分心它顾,不再全身心施展浩然龙鳞功。容剑风停止抖剑,施展无影十步,飞剑上前,申无越虽有浩瀚内力,却无容剑风这惊世速度,虽已料到容剑风会在自己分心之时攻击,但在自己重新全力催发浩然龙鳞功之前,容剑风已经杀到。申无越无处可避,硬生生的用身躯扛着利剑全力施展浩然龙鳞功。一轮剑法攻击下来,申无越虽然迅速的重新全力施展了浩然龙鳞功,但却也是伤痕满身,细数下来,就这一瞬间的间隔,申无越身上怕是有数十道剑伤。
伤口虽多,却并无一处致命伤害,一则是浩然龙鳞功虽没有全力施展,不过依然有着超强防御,一则则是容剑风并未痛下杀手,毕竟能与他有一战之力的人,放眼天下少之又少,若是就此杀害,恐怕自己也将寂寞无比。
“你学到了姜老的无上神通,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却没有学到姜老半点大智慧。”容剑风不屑说道,“天底下没有无敌之术,任何神通必有克制之道,我容家屹立多年不倒,岂会固步不前。浩然龙鳞功多年前早已面世,老夫岂会坐视不理?”
“原来风族长早有准备,只怪晚辈太过托大。”申无越虽然身中数剑,却并不见他神色有何变化,“若是风族长认为就此胜过晚辈,那也太小看晚辈了。”
“老夫当然知道,你可是还未曾出手,不过你身负剑伤,老夫可不愿再与你动手。”容剑风顿了顿,说道,“你不是要论事吗?那老夫就与你论论事,你要论些什么呢?”
“风族长这是认可晚辈了么?”
“不错,老夫并不是目中无人之辈,论实力,你却有与老夫论事资格。”
“那行,晚辈便与风族长先论家事。”
“你我有何家事可论?”
“义兄,容剑云。”申无越,恭敬的说完,略带微笑直盯着容剑风看。只见脸色微变,目光同样直盯申无越,眼神似乎将要把申无越杀死一般。数位容家长老,听得此言,神色更是一变。
“我容家的家事,不需要外人来管,更不需要外人来论。”容剑风沉声喝道。
“此事极有可能与你父亲有关,仔细听着。”远处的秦远低声对容心桥说道。
“此事沉寂十几年,你以为你能堵住悠悠众口?”申无越说道,“大家早已对风族长你颇有不满,只不过缺一个带头人将此等丑事公之于众罢了。”
“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你知道的不过是表面看到的罢了。”
“风族长不愧是族长,不遮遮掩掩,不倒弄是非。”申无越依然摆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说道。
“老夫不需要遮掩,你要说的,不过就是当年老夫争夺族长位置的事情罢了。”
“不错,十五年前,容家老族长练功走火入魔,突然撒手人寰,长老院害怕容家群龙无首,急需选出新任族长。当时,论德智,论修为,义兄容剑云,也就是风族长的亲弟弟,便是不二人选。长老院也一致推举义兄作为新任族长,可不知为何,最后结局竟是风族长当选,而义兄容剑云不知所踪,追随义兄的容家才俊也就此沉沦。”
“那你以为是为何呢?”
“晚辈这些年四处打探,听得些许眉目。据说当年义兄容剑云打算接任族长之后,大开容家大门,广招门生,壮大容家力量。本来此事义兄只与最亲近的几个人谈起,其中一位最亲近的,便是风族长您。可是容家祖训,不得授予容家绝学于外姓之人,所以在容家,只有男子才能接触到容家绝学。义兄此举,一来能摆脱容家历来重男轻女的思想,二来,则可以壮大容家,积蓄力量,制衡朝廷,若是朝廷继续暴政肆虐,便可振臂一呼,攻下王室山。可惜此等宏图之志,却因为有人泄密,令长老院那帮老顽固万万不可接受。老顽固虽是老顽固,但也不算是草包,毕竟义兄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长老院并没有对他完全失去信任,而是给了风族长您一个机会,与义兄以武相争,胜者便可接任族长之位。本来若是正常较量,按照义兄那时的造诣,不说远超与您,但胜上一招半式,还是不在话下。可是风族长您在决战前夜,找到义兄深入交谈,具体内容晚辈不可得知,但大概意思就是,如果义兄取得胜利,风族长便率领依附于自己的容家势力,另立宗门,理由便是,风族长决不允许有外姓人士习得容家绝学。义兄听得此言,不忍看见容家因为自己而分裂,便在决战当日,故意输给了风族长,并且就此离开了容家。”
众人听得此言,皆是窃窃私语,容家青年弟子也不例外,只有几位长老略显冷静,显然是对此事早已了然于心。
“不知晚辈说得是否正确?”申无越接着说道。
容剑风沉思片刻,说道:“说得没错,就好像你亲眼看见一般。”
众人听得容剑风此言,一片哗然,刚才的窃窃私语,变成了各种明目讨论,容家弟子更是惊讶不已,没想到自己崇拜的族长,竟有着这等暗黑的故事。
“哈哈哈哈。”申无越大笑道,“风族长真是令晚辈佩服,这种大损威名的事,竟也能毫不犹豫的承认下来。”
“老夫做事,从来行得正坐得直,我说过,尔等目光短浅之辈,只能看到事物的表面现象,根本不知道背后的真相。”
“晚辈倒想知道,风族长所谓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晚辈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样的真相,会令你接任族长之后,发配冷儒判官容剑睿等当时名震一时的青年才俊到分家,安插自己的亲信进入长老院,排挤老一辈的长老?”
“老夫不需要向你们解释,老夫从不在意什么虚名,就算天下人都将老夫看做下作小人,那又如何,你们又能对老夫做出什么?你申无越那点小心思,不过是想踩着老夫的威名,扬自己的名气罢了,你搬出容剑云的事情,无非是想假装完成剑云的宏图大志,来达成自己的目的。而你的目的,不过是借着威名号召天下,做什么所谓的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事,可这些在我看来,你不过只是又一个打算自立为王的小丑罢了。”
申无越见容剑风道穿自己的目的,面色稍有不悦,但此刻又不能强行解释,否则只能越描越黑。
“原来大名鼎鼎的风族长竟是这样的人。”虚城子站出来说道,“被人道破丑事,竟然干出了信口雌黄之事,西北盟主虽不及风族长的名气大,但却也是英雄人物,行事光明磊落,一生立志造福世人,却不料被风族长说成像自己那般下作小人,真是可笑。”
虚城子话音刚落,便觉一阵利风袭来,虚城子大叫不妙,立马运行无垠正气,容剑风可不是容剑赐可比,剑法又快又强,只一瞬间,便刺了虚城子数十剑,剑剑命中要害,虚城子瞬间毙命。众人回过神来,立马作势战斗,但又畏惧容剑风神威,不敢贸然行动。
“容剑风,虚城子前辈不过是说了两句,你竟然下如此杀手?”申无越怒道。
“你不强行为自己辩白,老夫甚慰,但虚城子这种鼠辈,只知道拍须溜马,恶意出口中伤他人,杀他老夫不需要解释。”容剑风顿了顿,接着说道,“况且你若要做大事,留着这种人也迟早是祸害,不如杀之而后快。”
“风族长。”申无越静下来说道,“你可知你此举,必然与天人宗结仇,想必,天人宗将会与容家不死不休了。”
“我容剑风这辈子,还没怕过任何事,哪怕与天下人结仇那又如何,有本事,就来找我偿命便是。”
“很好,风族长,晚辈作为此次事件的带头人,此刻若是不站出来,怕是无脸面对天下英雄了。”申无越伸出手掌,上来一小童,递上一柄剑,申无越接着说道,“晚辈这就便会会风族长的无影剑法。”
申无越正欲拔剑,突然人群中传来一道声音:“申兄有伤在身,稍作休息,此阵就让我先会会风族长吧。”
听得此言,众人皆将目光移去,只见人群中走出来一位眉清目秀,长发飘逸,双目清澈,格外有神,身着华丽锦缎衣的青年男子。
容剑风看得一阵,说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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