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篇aph同人,相关cp为尤露希安x罗德里赫[普.鲁.士x奥.地.利]。非国设。
避雷注意,以上。
一.
维.也.纳下雨了。
真不是个适合出征的日子,然而我非常清楚这样的想法不过是在为拒绝接受与某人的离别找借口。
“等一下,尤露希安。”
我叫住在门口集中精力对付破破烂烂军靴的女人。
“你的披风歪了。”
“啊,你这个烦人的小少爷,有什么关系呢?”女人不耐烦地看向我,“打仗的时候它不仅会歪掉,还会被炮火撕得破破烂烂的。”
“是吗?那就别把它穿上战场,等凯旋的时候再穿上会比较好。”
“告诉我你不只是在心疼那件披风。”
尤露希安蹬着军靴歪歪扭扭走过来,把脑袋埋在我颈窝里,带着麦芽啤酒香气的灼热的颤抖的吐息吹得我痒痒的。
是的,尤露希安。我在心疼你。
我伸手抱住她。这时候我看到自己左手手腕上手表的指针指着八点一刻。
“好了,我的茱迪*。还有一刻钟去柏.林的火车就要开了,趁现在还来得及叫辆马车。”
啤酒香气的远去提醒我尤露希安已经松开我的肩膀。紧接着她打开门,外面已经狂风暴雨。雨点砸在新修好的碎砖路上,噼里啪啦,像是一首指挥失败的交响乐。
上帝,我真该早点和她出门的。
“哟,下这么大?那小少爷你就乖乖在家等着我吧?我自己去月台咯?”
“不行,我跟你去。”
罗德里赫坚定地摇了摇头。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以他的性格,做到这种地步足以暗示我他不会再改主意了。“好吧,但你可要做好被淋个透的准备。”
“你打算骑马去?”
“那不然呢?”
“真遗憾茱迪,”罗德里赫露出一个微笑,“我想我的动作比你快。”顺着他手指指的方向,我看见一辆四轮马车,车夫披着雨衣,正向这边招手。
“劳烦了,去军营。”
罗德里赫付了车钱,换来车夫对他奇怪的一瞥。是嘛,全奥.地.利会特意叫辆马车送尤露希安·贝什米特到军营去的男人,估计就只有罗德里赫·埃德尔斯坦了。
真是败给你了,这个成天只知道唠唠叨叨的小少爷。我答应你,等战争结束,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
“在维.也.纳要好好照顾自己,小少爷,”在慢慢关上的军营大门后边尤露希安的红瞳反射着血液一样的色彩,“别再因为通宵处理电报而昏过去啦。”她向我挥了挥手。
“你也一样,活着回来。”
我也向她挥手,尽管她已经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走向指挥部。——还有,她打着伞穿着披风的样子真迷人。雨已经小了很多,但还在下。我走向马车,拨开门帘攀了上去。
二.
天气预报说东线有雨,还可能会有冰雹。哦,该死的高.加.索天气。士兵们冻的冻病的病,行军速度一而再再而三被迫减慢,按照预定时间抵达扎营地已经是必然的不可能了。
“就不能向总部请求暂时停止进军么?!”小个子史密斯跺着脚大喊大叫——他的耳朵冻得通红,好像快要掉下来一样。“总部那边的意思已经传达了,可怜的史密斯,”电报员安德鲁在一旁一边搓着手呵气一边解读传讯的信息,“他们不会让我们停下来的。哦,去他的——”
“嘘。”
我抓住他的手臂,把食指竖到两唇中间。我当然知道他想说“去他的希.特.勒”……但是,在军营里不行。这里不行。
“好吧,”安德鲁懊丧地把我的手拍开,“去他的战争。”
又是一封新的电报,是东线那边来的——上面极尽其辞地描写了士兵们挨饿受冻、囿于疾病的惨状,然而我很清楚这样的电报只能换来上级变本加厉的责骂和鞭策。希.特.勒和他的亲信们一定没有亲自到过寒冷的西.伯.利.亚.高原,竟然妄图让一群从未经受过极寒气候的士兵穿过即将到来的暴风雪再施行闪.电.战策略。希望尤露希安在那边过得还好。
出于习惯我捡起刚才那封电报翻过面来,发现在电报的背面还有十几行电码。这是我和尤露希安通讯的常用伎俩,只要买通她那边的电报员即可——听尤露希安说她还会额外给那人发电报的钱,国际标准价,每字七分钱。看来那新来的小兵没说错,尤露希安确实去了东线。
“早知道我就申请留在指挥部了,去东线除了冷还是冷……”
尤露希安爱在惜字如金的电报里净扯些没用事情的习惯没大改。她说按照目前的行军进度至少还要半个月才能到达战区,她说前几天行军的时候下了雨还夹带着大大小小的冰雹,她说她看见一个士兵随身带着张没写完的五线谱大半夜的来营帐找她要鹅毛笔,只为写完最后几个小节。
“看这个努力的蠢蛋士兵多像你,罗德。
“如果可以,为这场该死的不知什么时候结束的战争写一首……那叫啥……对,协奏曲好了。
“自从维.也.纳戒严,已经很久没听过你弹琴了。身在异国他乡,我竟然开始想念以前的无聊日常了。
“这都是战争的错。”
隔了一行,她又写了一段。通常这样的文字意味着她在重新下笔前又思考了很久。
“等战争结束,我肯定会回来把我们那已经久蒙尘埃的屋子彻底打扫一遍。
“爱你的 茱迪”
三.
描绘东线士兵们溃败的电报一封接一封传来,几乎不用对照电码表和密码表**就能猜想出里面的内容。我在想尤露希安的信还会不会到,但这显然又是一个自欺欺人的问题——不是信到不到得了柏.林,而是尤露希安能不能写信。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在又一封报告士兵们败北惨状的电报背面,我看到了几行电码。
“尊敬的罗德里赫·埃德尔斯坦先生:
“阁下贵安。
“十分遗憾地通知您,贝什米特小姐已被苏.联人带走,作为让幸存士兵得以逃难的代价。电报机即将被销毁,这是来自东线战场某营的最后一封电报了。
“您忠诚的:安德鲁下士 敬上”
我只是跟着那个苏.联军官走,连他要去哪里都丝毫不关心。暴风雪刚刚平息,松软的积雪怕有半米厚,军靴一踩陷进去几十公分,发出吱嘎吱嘎的让人不舒服的声音。
直到我撞在那人的后背上我才清醒过来,这个高大的苏.联男人抿紧了嘴唇不说话,指着一个方向。他用蹩脚的德语说了一句:
“自由。”
我愣住了,天知道我的眼神透露出多少不解和怀疑。但那个人又重申了一遍他的立场:
“……自由。”
他递给我一套苏.联的军服,并且示意我换了身上的军装。
“能看出来,您,不是热衷于上战场的人。”
斯.拉.夫人的德语磕磕绊绊的,不过没关系,能听懂就行。可惜的是即便他给我自由我也无法释怀,身在人生地不熟的苏.联小镇又只会那么几句发音极其不标准的俄语,我不知道怎样回到我的故乡,回到柏.林,然后搭清晨四点整的列车回到维.也.纳。居民区内有电报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唯一能与德.意.志那边联系的方式也显然断绝。
说句实话,我觉得自己简直要疯了。
四.
战争还在继续,每天打印出来的电报仍旧堆积如山。如那封电报上的信息所言,尤露希安的消息再也没有来过。现在我必须相信尤露希安早就在苏占区生活了——或许对于这一事实她比我接受的更早——但我还是残存有一丝希望,希望她能够传回来一点点的消息。怀着这样不切实际的期待,我强迫自己面对一篇又一篇的电报,从凌乱不堪的墨水印中努力识别出一个个字母最后彻底丢掉电码表和密码表,通宵工作抛弃睡眠,任凭自己陷入思念的迷狂,被孤独压得喘不过气来却又甘心忍受虐待般的心痛。
每拿到一张还热乎的电报纸我都会习惯性地翻个面看背后有没有电码,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或许在我内心某个地方,我早已知道尤露希安的消息不可能会再来了。
沉浸在字母和电码的交错转换中,我同时也沉浸在孤独的深海里。是的,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我甚至能叫出孤独的另一个名字。
它叫爱情。
罗德里赫单膝跪在我面前,掌心托着一枚钻石戒指。
“尊敬的尤露希安·贝什米特小姐,请您嫁给我吧?”
欣喜接过钻戒的瞬间,一股腥甜的红色液体溅上了我的脸。罗德里赫的身体从他性感的腰际那儿整齐地断开,那喷溅而出的浆液是什么不言自明,装着钻戒的盒子从他手中飞出,跌落地板碎成齑粉。
我尖叫着睁开眼睛,冷汗浸透了脑后长发,令我的身体在西.伯.利.亚换季的寒冷中瑟缩。外面相当地吵。
是雨水在檐角汇聚砸到地面的声音。西.伯.利.亚的春天就从这场雨开始了。好像坐火车离开维.也.纳那天也在下雨,但下得比现在的蒙蒙春雨大得多。把手伸出窗外的时候几乎感觉不到有雨落在手上,可是放的时间久了,湿漉漉的感觉却是真切的,指尖甚至凝聚着晨露般的水珠。
现在我非常希望这不毛之地能有一场暴风雨,足够让我夺门而出两分钟之内把自己淋个透,足够让我回想起那个罗德里赫和我都狼狈不堪的夜晚,足够让我——虽然这听起来很扯——回到过去。
听附近的乡绅说柏.林那儿即将竖起一堵墙,永久地分割西边和东边。
我决定在那面墙建起之前翻越它。
五.
我申请去了那面墙附近的小镇值班。
即便是最新一批电报员都知道我是在等尤露希安。我前几天才从基尔伯特这个大嘴巴那里得知这一事实——但鉴于这一事实没有对我的目标和行事造成影响,我决定无视它。
苏.联人已经开始在那边修墙了。坐在电报所的三楼,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墙的施工进度,一砖一瓦,一抔混凝土,把昔日完整的柏.林分割成两半,也把从前如珮环形状的维.也.纳分割成四瓣。也许是长期通宵工作的缘故我的身体情况大不如前,眼镜的度数也加深了不少,但借助眼镜我确信仍能准确地分辨出她那头独特的银色长发,以及她血红的眸。
尤露希安,尤露希安。哪里都有尤露希安。哪里都是她,哪里都是你。
尤露希安在打字机独特的漏墨字体里,尤露希安在午后三点冲好的速溶咖啡中,有时又浮现于飘落纷飞的雪花上,把雪幕当成银幕,在上面放映我几乎一半的人生。所有的改变都从那晚开始,从那场雨开始。
终于在墙即将竣工的那天我下定了决心,我找了个无聊的借口从收发室里溜了出去,留下一个新来的小子替我处理这堆烦人的琐事——反正我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虽然这么做心里很过不去,但我现在就像一个狂热的信徒,全心全意为着自己对她的爱情付出着。
我跑着,不顾一切地,向着那个缺口。
“禁止跨越国界!”
枪声响了。
倒下的那一瞬间,尚未合拢的墙的那一边有一个银白色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尾声.
被称为柏.林墙的墙倒塌了。
“说来也许你们不信,但这是我亲眼所见……。”
一家位于柏.林市中心的书店里,书架上批量印刷的畅销书在最后一章开头写着这样一段话。
“就在柏.林墙还差一天竣工的时候,我曾经到过柏.林墙的那边,属于东方的那边。
“我不顾一切地奔跑着,然后我一阵恍惚,好像看见了我年轻时的恋人。
“然后我听见有人在用德语大喊:禁止跨越国界!然后有人开枪了。我恋人的脑袋晃了一下,身子一斜,倒在墙的这一边,眼镜因为枪弹的冲击脱离他的鼻梁,滚着跌着到了墙的那一边。
“我呆站在墙的那一边,把跌落的已经碎掉的眼镜捡起来,像当年打仗一样来了个标准的向后转,然后离开了墙。
“我移居到莫.斯.科,最后搭飞机越过那堵高墙的残骸,回到了新生的德.意.志。”
畅销书的封皮上是一副碎掉的近视镜,因刻意调了焦距被模糊的背景能隐约分辨出断壁残垣的棱棱角角。在书名的下面印着作者的姓名。
“尤露希安·贝什米特”
外面下雨了。雨点打在书店的落地玻璃窗上凝成干净剔透的球形,就像水晶一样。
——fin.——
*尤露希安的德语名是[Julchen],昵称为[Ju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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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奥]柏.林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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