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故事」做好事的巫婆

若水君之

「童话故事」做好事的巫婆

在世界的另一端，有一个童话世界。

据说只有人类世界的小孩子，能看到童话王国的全貌，只要孩子们长大了，就会否认童话世界的存在。

然而童话世界中的人，从来不去考虑这些事情，他们人类爱相信不相信，反正童话世界是真正存在的，和人类世界存在的时间一样长。

我，就是童话世界中的一个普普通通，甚至有点坏的角色。——我是一个巫婆，出生在烈焰金山后的巫婆世家。

从小我的亲人就告诉我，不要做任何好事。因为所有的人都认为这个家族是做坏事的。即使你做了好事，他们也会用打骂等方式逼着承认你是坏人这个事实。

一开始我还不相信，在童话世界里，每个人都是平等的，这种情况，不只能在人类世界才发生的吗？

可是后来，我慢慢长大。亲人们说的，也都慢慢地应验了：

邻居小熊的蜂蜜罐倒了，我帮他扶起来，被误会成偷蜂蜜的贼被人追了一路，还跌了一跤。

我没有在意，以为这就是巧合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后来在街上扶老奶奶过马路，因为我是巫婆的奇怪长相，反倒被老奶奶和她的家人骂了一顿，差点没被索赔。

后来我想想总是好心办坏事就别做好事了吧，然而就到河边钓个鱼，都被人说成是往河里扔垃圾，偷偷报告给巡逻队围追堵截我。

之前我听家里人的意思是巫婆命运很惨，但是没想到有这么惨，做什么事都被当成坏人。

天长日久，我也就想和同族的人一起，接任务做坏事。

家里派给我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去抓一个误打误撞到这里来的小男孩，作为一些食肉怪物的餐食。作为一个从小在这里长大的巫婆，抓个人对我来说是最轻车熟路的事情。只要摸准他在什么地方，再扮个鬼脸就可以了。

于是我骑上扫帚，动用身上的魔法石追踪他们对我说的那个“目标男孩”

然而魔法石也有定位不准的时候，从烈焰金山到奇奇列河旁边，一共有三个他有可能出现的地方，但是都没有人。我只能骑着扫帚到处去寻找。查看有可能是人类男孩的人。但我走过的地方都是有着五颜六色翅膀的精灵，白衣白翼的纯洁天使，长相美丽的公主，英俊的王子……总之，没有一个打扮得像是人类男孩的。

我想打道回府，但为了完成任务，只能一圈一圈地找，终于在天色将晚，萤火虫出现的时候，我在萤火虫的亮光中，看见了这样一位男孩。

这个男孩面容清秀，湛蓝色的眼瞳倒映着萤火虫的身影，身上穿着一套不像是孩子穿的，又肥又大的长袍，脚上穿着那种需要系很多根鞋带的西部高筒长靴。

他不像其他的孩子那样活泼，到处蹦来跳去。只是安静地站在那一排枝叶茂密的冬青木旁边，有些麻木机械地和树上的小鸟打着招呼。不管是飞走的还是飞回来的，也不管是鸟妖还是普通的小鸟。

我看着他，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和小鸟打招呼，即使他们听得懂，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怎么可以有空理你呢？

可是他好像丝毫没有停止打招呼的想法，仍然和每一只小鸟都锲而不舍地说着话。好像在向他们说出自己从来都没有说出来过的心事。

可惜我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尽想着做好事的小姑娘了，现在看到他这副样子只想发笑。

不知是笑的声音大了些还是我骑扫帚引来了风，那个男孩居然注意到了我。他那闪烁着光芒的大眼睛一直看着我。

我没有忘记我的使命，扮作非常恐怖的样子吓唬他，一心想着要把他吓晕，抓回去交差。

奇怪的是，他居然对我笑了。

就那样温柔地笑着，丝毫没有被我吓到。反而把手伸向我，说“你是童话世界里来的小伙伴吗？一起来玩吧。”

本来想下手抓他的我，此刻惊呆了。

想到从前，就连童话世界中的人都对我避之唯恐不远，这个人类，居然想和我一起玩，要和我做朋友。

我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说“你不觉得巫婆是坏的吗？”

“骑扫帚的小巫婆，蛮可爱的呀。”在萤火虫的微光之下，他的笑容格外亲切。

从这时候起，我也开始喜欢和小鸟打招呼，脸上出现了久违的笑容。家人看见我，说我越来越不像巫婆了。

我笑了笑，“其实巫婆也可以很好呀。”

最后我还是没有完成任务，我把那个男孩送回了人类世界。

长辈们说我太善良了，不是个合格的巫婆。而且在童话世界里仍然没有人理我。

但是我觉得，只要心中快乐，做了好的事情，一个人不也可以很好吗？

虽然不知道何时再相见，但是我始终希望，那个男孩子可以在他的童年里，保留一份对童话世界的记忆，保留一份应有的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