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因为大舅去世，母亲兄妹几人都赶到了大舅家，这种局面，不是因为有人去世，几乎不太可能出现。难得一聚，又因为兄长去世，酒就多喝了几杯。
农村，家里没有卫生间。席间，小姨起身去离家不远的公共卫生间，出去没多久，忽听孩子回来报告，姨奶突然倒地不起。一家人急急忙忙叫来车，把她送到市里医院。
因为之前并无病史，各种检查做了一遍也没查出是什么病，最后，表姐回忆说：前一天，她出去，回来时走到一户无人的人家，硬说家里人不开门。
医生根据这种情况，让做了个脑部扫描，拿到扫描结果，医生把家属叫到办公室，把结果和另一张片子放在一起，说：病人的大脑已经糊着一片，像浆糊一样。他指了指旁边的片子，接着说：正常人的大脑应该像这样，如核桃仁一瓣一瓣的。
几个人都问应该怎么治疗，能不能恢复。医生说：目前全世界也没有技术能治好这种病，如果家属要求做手术，最好的结果，就是像现在这样，维持病人的生命。
根据医生的描述，兄妹几个分为两种不同的意见。一是转医，去更好的医院再检查检查，可能还有机会。另一个是趁大家都在把病人拉回家，医生都说治不好了，干嘛还去白花钱。
表姐赶到后，就一个态度，无论如何也得治，即便只是维持她的生命。而小姨从被抬上车，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到医生后，甚至用上了呼吸机，无论旁边的人说什么，她都没有一点反应。
当天下午，一个穿着白大褂，像是医生的男人走进病房，说是这种病也有误诊的可能，需不需要请邻县的专家过来看来，就是专家过来比较贵，需要两千多块钱。
表姐当即表态，尽快请专家过来，钱不是问题。其他几人欲言又止，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不愿太过强硬的阻止她这么做，就当是买个心安，也好。
邻县的专家当晚就来了，过来看看病人，看看片子，说了一句话：太迟了。说完，人就走了。
表姐啥话也没说，付了两千块钱。
没过多久，下午的白大褂又回来，这回说，可以请市里的专家过来。表姐问了问价格，依然同意。
市里的医生过来后，同样说了一句话：回去吧，别治了。说完，也走了。即便如此，表姐依然让小姨在医院待了两天。两天后，才同意让取下呼吸机。
取下呼吸机没一会，小姨就去世了。
母亲把这事讲给我听时，我一边责备表姐太傻，一边大骂白大褂没有良知。母亲淡淡地说：就算知道不能改变，那也要治，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她也是活着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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