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河马
渐渐地,犬吠声随着风声的旋律,开始了一场近乎于薄暮时分的回归感,我至始至终都无比的笃信物候的变幻程度,绝不会超过时间的变化长度,它们彼此之间既相伴,又相宜的连为一体,该有的静怡所横呈出的富丽景致,多少还是令人闻之入味,一种寻味里的玩味。
我冷不丁的抬头远望,发觉云层仄窄的缝隙之间,貌似也有些光亮,却又在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宛如婴孩脸上的抽噎一样,可以从笑靥直入啜泣,这是一种本能的反应,无法用语言表达情绪的反应,晨曦里该有的常性也同样如此,既迷迷糊糊,又清清楚楚。
近时的气温,较之上周,有了些转凉的迹象,从暖入寒的感觉也愈来愈强烈,锁入衣柜的羊毛针织衫,似乎行将被当作云肩,再次披在了身躯后背的位置上,从这些一举一动的信息中,可以读出自己委实还是怕冷的,尤为这种骤然入凉的节奏,总是会让身心不禁的生出一阵阵的寒颤,继而带着点佝偻的瑟瑟缩缩,且然不剩多少兴致可言。
而我的总总行为,仅仅是保持了一种生理反应下的动作,自然便也未及于茫然不知所措的程度,有时的声音,多半是内心的乡音,抑或是环境周遭的谐音。其实,更多的乃是心底所发出的那股微不足道的响音,除此之外,其他亦并无多大范围的改变,况且多半也无法改变,有的无非是想为自身惮慑于寒冷的事实,拣出几句所谓的说辞,以减轻自己被年岁所消磨的心力,渐渐被明证的不如往昔那般地身强力壮。
人似乎到了一定的时间,自然容易随着物候的更迭,而变得有些敏感,最为明显且又难以掩饰的乃是身体外貌的改变。如能设想的话,我多半还是愿意接受这岁月所留下的遗痕,在眼角与额头上所刻下的印痕,尽管在面对镜子里的形骸之时,仍会生出一些莫名的喟叹,可当伸手想要轻拂自己的脸颊之时,却又顷刻间变得平心静气,应许遵守着万物生长的规律,接受着新老流变的过程,也并非全然都是慨然。
那储存在记忆中的美好的点滴回忆,便是往昔那戆头戆脑的青春,所无法企及的高妙,它深邃中带着浅显,如篆刻里的阳文,印在笺纸上那般的清晰可见,一横一竖皆为流年岁月的过往。
只是一想到这,内心也顶烦时间的这种飞乌走兔,亦不希望让自己再回到曾经那段愣头青的时代,我忌惮会被此冲淡方今脑海中的记忆,这是意识深层所不愿凝视的结果,多半的重温旧梦,其实就是破坏旧梦,这宛如回首一段故事的开始,同时也是追首另一段时光的结束,然过程我却依然乐此不疲的兴味着、享受着、熨贴着,因其是时间渐渐流逝的一种美好,它能解醒人的不知,也能唤醒人的不觉。
闲暇之余,我愿意去思忖一些时间的问题,谈不上能有多么深刻的见地,只是讨喜于洞悉这类时光荏苒所留下的痕迹,无论是斑斑驳驳的锈迹,还是挨挨挤挤的手迹,抑或密密匝匝的足迹,似乎只要带着“迹”字的事物,亦都能引我为此着迷,更甚至耽迷。
这是身心对于所有过往时间的一种留恋,凝视着它们,回想着我们,以一段值得默念的当年,一股拥有浓郁抒怀的流年,来纪念着这场行将结束的立年。
河马先生,书于朝阳公园
2020.0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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