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大仙看了看我的名字,说:“这个名字取得不好,容易让你的想法很多。“半信半疑的我,姑且信之。我的想法确实很多,念头一丝丝从未间断,我常常迷失在自己的脑海里,忘了当下所做的事,乃至于粗心成为我的性格特点。
虽然我自知自己比较愚笨,总是慢半拍,但我还是有自己的优点,我总喜欢问自己为什么。现在我同样要问自己,为什么我的想法那么多?难道真的是名字起了作用吗?虽说, 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功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贵人十养生。一个人的福祸吉凶或许早有定数,但名字对一个人的生命轨迹影响力排在第六,说起来也不是很重要。
我对命数之理不大了解,只能从过往点滴记忆寻找蛛丝马迹。
记得,还是那栋木房子,没有电灯,没有电视,只有门外的山峦,林里悦耳的鸟啼,还有那阳光下嬉戏的放牛娃。如果我的生活,只有这么单纯的风景,那么我一定是天底下最快乐的孩子。
但事实上,那时候,我喜欢漆黑冷清的夜晚,胜过温暖灿烂的白天。因为,你也许不能体会,阳光之下,我不再是我。曝露在阳光下的我,是爷爷奶奶的乖孙女,是一个懂得做许多农活来讨好姑姑的懂事孩子。我的一举一动都会在他们严格的审视下进行,直到他们满意地夸我,我才能确定,我终于完成了一项工作,然后等待着他们的下一个指令。我这样做,只是希望他们高兴,这样我便会感受些许放松,或者我会陷入深深的内疚和负罪感之中。是的,该死的内疚和负罪感!
夜晚,除了夜空下的繁星,最迷人的,就要数那堆温暖的炉火和那盏忽闪忽灭的煤油灯了。那摇曳着、闪耀着的炉火,似一个跳动的精灵,顽皮地映红了我们的脸,又把我们的影子投射在木墙上,演绎出一幅幅生动的皮影戏……炉火上总是放着那只被柴火烧得尽是炭黑的水壶,要是用手不小心碰到壶壁,那就麻烦了,整只手肯定被炭黑染得不忍直视。水烧半开,我将水倒在木盆里,舒舒服服的泡个脚,然后收拾收拾滚进了被窝里。
其实夜晚,最最迷人的,一定是那暖暖的被窝和在被窝里浮想联翩的自由……那时那刻,我不再是他们眼中的懂事的孩子,我的一举一动将远离他们的目光。我的每一次呼吸,都是因为自己的需要;每一次念头,都是因为我自己的存在,自然而然的产生;每一种在念头带动下的情绪,都是因为我天马行空的幻想后自然地延生。当我闭上双眼,我便可以忘掉,忘掉一切,忘记我和他们的关系,忘记白天的伤和痛,那时那刻,我便是天底下最自由、最快乐的人儿。
也许从那个时候,那个念念不断的种子便深深种在我的心里,把我和苍白的现实隔离开来。念念之下,静守着那片仅属于自己的净土,尽享着那不受干扰的自由。
又是一年开学季,于是我告别爷爷奶奶,告别大山,回到城里,开始了又一轮的学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来来回回漫步在家与学校的那段距离。那时候,沿途没有美丽的风景,没有音乐相伴,但每一次短暂的步行,注定都是一次思绪的畅游。因为那时候喜欢看武侠的缘故,旅途中的我,从豪情万丈的侠客变成柔情似水的妇人,从飘逸脱俗的公子变成绝世清冷的女子。思绪在流淌,血液在沸腾,心跳在加速,呼吸变得急促,不由自主地,我便随着思绪奔跑起来……何等欢畅淋漓!
后来,我离开熟悉的小城,来到车水马龙、霓虹闪烁的大城,开始了我的大学生活。大学时代的我,不爱大城市的繁华,不爱它时尚的气息,不爱它沸腾的脉搏,总感觉它和我这个骨子里透着大山气息的村姑气质格格不入。但我独独对大学里那安静的图书馆和夜空笼罩的操场情有独钟。当然,我不是个嗜书如命的人,我只是喜欢图书馆的那种氛围;我不是个爱运动的人,我只是喜欢夜空下漫步操场的那种情怀。那时那刻,我便又会从当下抽离,进入那个完全属于我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我不需要顾虑太多,因为我不会伤害和被伤害;我不担心,无聊的自己是否让别人感到无聊;也不担心,自己能否忍受别人的无聊。大学,手机和mp3流行的年代,音乐开始流淌,而我的思绪也随之进入一轮又一轮的高潮。
直到,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从图书馆回到宿舍,摘下耳机,望着那张凌乱的床和书桌,静静发呆。看着自己一手经营生活现状,顿感无力,乱了方寸。我突然问自己,这是我想要的生活吗?……
原来,随着漫漫思绪,我已和当下的生活渐行渐远,幻想占据了我的身心,把我和现实割裂。它就是帮助我逃避现实的避风港,而我像一只蜗牛,背着那避风港漫无目的地缓缓前行,尽管外面风光无限,我依旧不听、不看、不问、不悔。
那时候的不悔,换得今日苍白无力的现实。
如今,我不再是那个爱做梦的小女孩了,因为我变成了一个爱做梦的妈妈。当她出生的那一刻,激动的我,泪水盈眶,不小心打湿了她的脸。我真的还没做好准备,做一个妈妈。
望着她安睡的脸儿,我沉思良久,笑了:“宝贝,妈妈不会占据你的人生,相反,妈妈会给你足够的空间,会尊重你每一个感觉和想法。妈妈只是希望你,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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