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时间决定的陈述

作者: 越人木 | 来源:发表于2019-01-12 11:32 被阅读12次
    被时间决定的陈述

    灵魂有什么用呢?它不过是马车的第五个轮子罢了。——《白鲸》

    时间穿越了七八年之久,我又读了这本书。尽管它模糊的情节和泛黄的记忆掺杂在一起,我也无法描述出此时的心情。那时的“自证的我”还没有驯服黑夜,亲近影子多于亲近人,但现在的生活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变化。毕竟此刻我还在白日里做梦,黑夜里醒着。这些呓语常常喋喋不休,日子静默地用虚无签名。校园里的那座发绿的沉睡的长树的山,和遥远的尧舜禹的故事几无差别,孤悬在成片成片的黑夜里。生活远去了,我还在这人间浑浑噩噩。

    在这惨淡的天色里,我回了家。天空的黑云垂得很低,和平原上绿油油的庄稼连成一道线。乡间的路是漫不经心的,方向随心所欲。小河和小沟渠的水也是调皮的,夏日只需一个夜晚,它就能把路拦腰截断,把持着刚过人腰的草尖。这样的日子清净舒适,是脱离世间樊篱的好去处。可它也总那么不好,使人在这宁静的日子里生发出无尽的烦恼。

    没有顶好顶好的日子,也没有顶坏顶坏的日子。我像是从一个平静的城市里突然来到一个光怪陆离的人间。搁在橱柜里的日子精美舒适,缺少了那么一点生活感。我知道我的生命里离不开那些勃勃生机,那些冲断一切多愁善感的生机。我是个求生存的乡下人,这个我应该早就承认下来,免得日后找不到回家的路,成了无根之萍。

    我回家乘坐的是古老的绿皮火车,这个在高铁新时代还在运行的旧工具。我也是旧的血液呵!旧的书读完了,印象近似于无,这也是没什么好叹息的。我还是我,不过是现在的我对于时间与灵魂生了无尽的感慨。该叹息的是别离,是远去的过去。我曾在上学的那条路上停留过五分钟,思考一下五年后的自己甚至于十年后的自己。过去的自我与将来的自我相见时,是多么奇妙的一件事。不过一个日子根本不会与另一个日子混淆,在每一个夜晚他用一个梦作为自己的防伪标志。

    我和她已经别离,但我明白将来的某天,我们必会再一次相见。即使我已经老了,记忆欺骗了我,但这不会产生任何关于时间回溯的问题。过去的我与将来的我能够相遇,我知道我已经永远地得到了她。我们谈到君子之交与月下乘兴而归的独舟,那时梅花落满南山,与雪光相映衬。是梅花落在雪里,还是雪化在了梅花里?我们在遍布繁星的夏夜里有了最后一次的别离。这是一次关于过去的对话,之后便没有了话语的参与,似乎没有什么值得交谈。一切都已安排好。

    孤独在这次别离后有了更加深刻的延续,它变成了我无法诉之于口的沉默与沉思。我开始了一个人的修行,沉默地苦修。灵魂获得的安静更像是一种浮躁后的小憩。我成了一座孤岛,以否定自我的否定去对抗、斗争。意志力就像在泥泞的下雨天行走,驱动他的已经不是内在的灵魂了,而是惯性运动的傀儡。但这种破坏却往往无处不在,它甚至于可以瞬间摧毁我的生活。我只好无数次的重构我的现实建筑,以一种简单的机械的运动来延缓时间的衰老,或者说延缓我精神力的懈怠。

    我想到了死亡,这与其说是一种精神上乐此不疲的挑战,不如说是天真幼稚的幻想。我知道自己无法忍受疼痛。但有一种情况成为了例外。我进入到了一个更大的世界。与个人的痛苦相较,升华意义上的痛苦更加轻微。更大的世界意味着个人痛苦的隔离,我有了完美的借口,因为我看到了完美的哲学(暂定的)。但是我无法忍受一种新的别离。这种不同于时间的别离,它有着更加深刻的力量。我看到个人身上群体意识的剥离,它由幼稚剥离进化到成熟剥离。它促进了一个新的生命个体的成长。但是,我也看到了社会大环境的强力拉扯中个人身影的消散。社会上的恶抱成团,黑成一片。他们不惮于人们揣测的世间最恶的恶。人们走进了一座座城堡,走出了一个个遥不可及的“影子”。在这种生活洪流的裹挟之中,人们更多的是随波逐流,追寻进而不得的城堡。

    卡夫卡的小说是真实和幻象交混在一起的。正如我们所看到的未来的世界或者说极其遥远的古老的世界,存在于现实的一切秩序都被剥夺掉,真实随时准备拿掉它的面具。城堡呈现为我们追寻不得的幻象, 而幻象又随时有被证实为真实的危险。灯塔始终伴随着我们,引领着我们,我们在这种号召下得到精神上的升华与生活中的同伴。但若是灯塔倒掉了,那我们的灵魂便再无出路了。我们没有了灯,黑夜便没有了出走的路。

    法国社会学家涂尔干认为失范是外在的和约束性的道德控制的离散。他没有摹写宏大,主要从人性的角度来探究失范的根源,并认为失范与道德、宗教(孔德的人道教、尼采的“上帝死了”)、文化(贝尔论资本主义文化高度发达与精神文明衰落的不平衡及文化内核的缺乏)之间息息相关。而这一切根源所在个体内在的心灵需求即个人灵魂的探索。但这种灵魂的侦察更像是曲径通幽处的寻寻觅觅,难以在具现的生活中展现。《乌合之众》中详细地分析了大众心理,其中可以对集体的恶做些解释。

    儒家中讲求的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个人安身立命的根本是自我修行。道家主张清静无为,顺其自然。于是中国人最高的理想追求是“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进可儒,退可道。个人有个人的道,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不过且看路走吧!这世间的恶总会被驱逐,去看那乡村,去看那城市,去看这片大地上生活的人,去看这生机勃勃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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