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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父亲大人》第一卷 第三章

连载:《父亲大人》第一卷 第三章

作者: 吴老吉 | 来源:发表于2017-06-17 22:39 被阅读105次

上一章  第一章

在很久以后的很多次,吴欢总是试图回忆自己那第一刀的惊艳风情,或者是那时心境吧。

那一瞬间,前所未有的恐怖离他只有半米。电光火石之间,曾经看过的末日电影,所写的丧尸小说,年少时的倚剑江湖梦,前半生似是而非的经历,还有肩上背着的沉沉压力,所有东西如洪流一般汇聚在一起,刹那间混合挤压,被一个叫危机的导火索瞬时引爆,大脑一片激荡。吴欢右手持刀移至左侧,迅速横刀向右上甩出,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前冲去。再他后面,丧尸的头顺着脖子耷拉了下来,随着主人砰然倒地。

吴欢就这么一路往前冲,不知道出去多远,直到背上的女儿实在受不了了发出声音“爸爸,颠死我了。”

他才扶着墙停了下来,找了一个无人的小巷,把背上的竹兜放了下来,把女儿抱了出来。自己靠着墙根坐了下来,大口的喘着气,从头到脚打量了下女儿,问道“有没有哪不舒服?”

“背着我使劲跑,屁股都颠成八瓣了”,被爸爸经常用“把屁股打成八瓣”来威胁,想不学会这句不雅词都难。

“那你有没有看见爸爸拿菜刀来砍人。”吴欢很怕她看见这种暴力的场景

“你都叫我闭眼睛了,当然没看见了。”

吴欢看了看脸色苍白的女儿,不放心的问“真的没看见?”

“真的,真的,肯定是真的。”

“好吧,那你可就没看见我把坏人打到那一刻迷人的风采,真是好可惜。”吴欢摇头晃脑,一脸遗憾。

他坐在地上,使劲的回想刚才挥刀的瞬间,那精确到极点的角度,那超乎寻常的决然,异常冷静的挥刀还有一往无前的奔跑,就好像刚刚砍的是一根甘蔗,而下一根甘蔗在前面急急的等着他一样。最主要的是自己好像对于砍个人没什么排斥,对死人也不那么恐惧了。要知道他以前租房子住的时候不幸的遇到楼底办丧事,吓的他躲在家里啃了2天方便都不敢下楼。吴欢低下身子想习惯性的吐点啥,可惜这次全无感觉,没有一点因血腥和死亡带来的不适。

“爸爸,你真的又想吐吗?”女儿一脸紧张的问。

“肯定生不了小宝宝的。”吴欢没好气的说。

“不过 ,刚才那一下让我觉得我上辈子多半是杀猪的,危机当头,血脉觉醒,然后进行一场伟大的自我救赎,哈哈。”绝境要么使人变的奇怪要么就使人变态,吴欢越扯越兴高采烈,越觉得前途一片光明,现在这个环境还有什么比当个屠夫更能生存呢,当然也是他唯一的解释。至于上辈子应该是个经常杀人的这种好像更合理的解释,他更是连边都不敢碰下。

那招有如羚羊挂角,浑若天成,吴欢越想越陶醉,认为很有必要起个名字,想叫天外飞仙,又觉的已经是人家的专利了,人贫却要乐道,还不能忘本,那干脆叫“天外飞猪吧”,大俗至雅,既显主人翩然若仙不群凡人,又紧接地气不脱离群众,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真是本我的真实写照啊,吴欢越想越觉得此名的奥义深刻。

“现在我们去哪呢,爸爸。”女儿的声音打断了新晋武学大师的冥想。

“我觉得你现在应该说 ,我们去哪玩,而不是简单的说去哪?” 吴欢心情莫名的大好,调侃着女儿。

“你上次也是说去玩,然后我们就搬家了。”

哈哈,吴欢干笑两声,无话可说,觉得这几年居无定所确实有些对不起女儿,忽然又想到按照电影的剧情以后全球人民都要居无定所了,又有了些底层小市民的那种幸灾乐祸,转念一想到那么多正在发生的人间惨剧,忽然又有些悲天悯人起来,接着又开始忐忑自身未知的前途,于是就心境这么复杂起来。直到被肚内的一阵饥饿唤醒,才发现女儿还在一直看着自己,有点超出年龄的安静,穷人的女儿早当家,吴欢又心痛起来。他站了起来,看了小巷的前后依然静悄悄,但谁知道危机在哪潜伏着呢。吴欢打了下自己的脸,挺痛恨自己有点宁静就以为世界和平,小富即安的思想。

但逢乱世,自然是食物为重。吴欢看了看背篼里几个面包,几袋奶,稍微心安,省着点,起码女儿的一天伙食还是够了,想起来附近便有一家红旗超市。末世时,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具诱惑力的地方了。他看了下手表,7点45分。自己从目睹丧尸之变到逃脱,应该是一个小时之内,这么短的时间,如果有幸存者也还没反应过来,丧尸也大多在室内还没挣脱,可以说得到超市,自己有充分的先发优势。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古人诚不欺我。

主意打定,吴欢把女儿抱到背兜里,同时道:“想不想跟爸爸去吃棒棒糖?”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都6岁了。”女儿一脸不屑

“那薯片呢?”

“好啊,好啊,但……那危险吗?”女儿好像短短的一个多小时又成熟一大截

“不危险哪叫冒险呢,公主陛下,又是一段冒险要启程了,are you ready?"

“oh,yeah”

“老规矩,闭着眼睛,不说话,心里数100次薯片。”

“知道了,啰嗦王子。”

吴欢重新背起女儿,走到了巷子口探头向外面打望,街上诡异的寂静,只有几个身穿校服的小小身影在游荡,

他心里有几分疼。一条街都是矮矮的商铺,这是有名的外卖街,供应的是方圆5公里的写字楼和小区,地处城乡结合部,哪的生意都是不太好,上班的和做盒饭的,大家都半死不活的过着,正是因为这样,清晨的人流实在不多,让吴欢父女有惊无险的穿过来整条街来到了尽头的红旗超市。躲在一个大货车后面,吴欢打量着超市门口,然后彻底傻了眼,千算万算,都没算到现在如此的早,超市还没开门,卷帘门下紧锁。

“超市还没开门呢”女儿失望的说。

“不开门不要紧,问题是怎么让它关门呢?”吴欢一脸苦恼。

“啊?”女儿的小脑袋话实在无法这么跳跃的思维。“要先开门,才能关门。”女儿强调。

吴欢轻笑一声说:“你老爸从来都是未虑胜,先屡败,不过现在也管不了太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说完不管女儿听懂了没,左右看了下确定附近没有危险,然后几步窜到了超市门口,把背篼放下,同时打量了下门的锁眼,看了一会心里松了口气,对女儿笑着做了个剪刀手,接着又从电工包里拿出一个锤子和一个小铁棍,又觉的不妥,把铁棍插了回去,换了把木柄的螺丝刀,顶着那锁芯然后用锤子重重朝着柄头往里砸了一下,“轰隆隆”,卷帘门猛地发出一片声响,抖动地跟小瀑布似的。吴欢的心脏也跟着猛烈的跳了起来,他紧张的左右看了下——周围依然寂静一片。吴欢一咬牙鼓足了劲对准柄头,又重重的敲了起来,只两下,就听见“咔”的一声轻响伴随着卷帘门震耳欲聋的声音。锁芯终于应声而落,露出一个插条,吴欢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他从包里拿出个尖嘴钳伸进去轻轻扭动,一阵插条收回的悦耳声音传来---门解锁了。

吴欢看着一脸惊讶的女儿,感慨了一下道:“曾经的苦难,造就现在的辉煌。”接着拍了一下电工包,补充了句“当然前提是要有一刻苦难的心,不轻视任何一件东西,否则这句话就只能是鸡汤。”

“快买薯片,不要鸡汤。”女儿已经迫不及待了。

吴欢叹了口气想到,要是能买当是最好的,可惜已经永远不可能了。里面一片漆黑,他不敢把卷帘门打开太多,侧耳听了里面没有任何的动静后,把打火机打开,把女儿抱了下来,携着她一猫腰闪了进去,再回身把背篼拖了就去,又把卷帘门轻轻拉了下来。

左手火机,右手菜刀,后面有个小跟班,吴欢谨慎的往前走着,直到找到了配电器,在打开开关前,对着打火机凝视了几秒钟,以防光亮的突来导致眼睛短暂的不适,身处绝境,吴欢大脑分外活跃,曾经接触过的各种杂学似乎都活了过来,有的没的在脑海里东碰西撞。

合上开关,室内马上就亮了起来,超市的货架还是一片整齐,吴欢放了点心,把火机放进兜里,左手牵着女儿,保持着戒备把超市来回走了一圈,直到没发现任何危险,才拉着女儿回到了大门,对着被破坏的锁一阵发愁。没有锁的门对任何人或者不是人都毫无一点阻碍作用。

“爸爸,我们真是要买薯片吗?”女儿终于看出来了不对

“先拿着,等来人了再给他钱。”吴欢一时也解释不清楚

“这样不好吧,别人不知道的时候,拿人家东西是不对的。”女儿很认真的说,没想到女儿的道德水准挺高,远超过没有上过幼儿园的吴欢。

“那你还吃不吃薯片了?”攻敌所必救,吴欢对付女儿很有经验,

“哦,那我们就先借着吧。人来了,肯定会给钱的。”女儿的道德水准很快就到了天花板,让吴欢因学历缺失的而自卑心得到了满足。

吴欢又把尖嘴钳掏了出来,插入被破坏的锁芯扭动了起来,卷帘门重新锁上,当然在外面很明显的能看到锁已经破 坏了,只要有个小工具就可以像他之前那样把门打开。就先这样了吧,虽然这样防丧尸不防人的做法看似厚道,确属无奈,吴欢知道,乱世的人总会把法律和道德这两扇砸的稀巴烂,任自己丑陋的心无遮无挡,而良知在欲望面前却无力可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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