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与我

作者: 崔鹭涛 | 来源:发表于2017-10-21 22:32 被阅读35次

    这三个月吃的火锅可能比我过去一整年吃的都多。我爱吃火锅,这倒不是真的因为火锅比其他食物好吃多少,我更喜欢的是吃火锅时候的火热气氛。

    现在有那么一种一人面前一口小锅的小火锅,我一直不太喜欢这种,这种锅老要服务员盯着锅里的水,十分麻烦,再者我总觉得这样的小锅虽然更加卫生,看起来更加人性化,但是总是少了一种人情味。你想,一人一只锅摆在面前,锅里装着不同的汤底,吃饭的人把菜和肉夹到自己的锅里,单只等着煮熟了捞起来就可以吃到,没有人会来抢,酸甜咸辣也有没人来分享,都是自己的感受,孤独的很。

    可人是群居动物。我喜欢吃大锅涮的火锅。

    小时候煤气灶和电磁炉涮肉还不普及,我身边和我一般大的小孩基本上都吃过那种中间有一根烟囱的老北京铜火锅,锅下点着炭火,烤的脸上干巴巴的,冬天饭店偶尔还要开窗通风,一桌子人围着一个铜炉,通风的时候凉风吹进来,前脸热后背凉,饶是这样,愈发觉得炭火的热气珍贵,往前凑得更近了一些。据说这种老火锅涮肉片的时候讲究几上几下,如果是像我一样不讲究,抄起来一盘肉直接扣进锅里过瘾,不等一盘全扣完,先下锅的肉片大多都粘在铜烟囱壁上扯不下来了,于是人们就开始手忙脚乱去抢救那些被粘在锅底子上的肉,一边夹一边互相谦让,间或哈哈大笑,男人们互相让酒,女人们把抢救下来的羊肉片嗔怪着喂进身边小孩子的嘴里。我知道那些让人费过一番周折的食物总要比其他食物吃起来更加香甜一些,欢乐的感受也总是在这样并不四平八稳的过程中产生的。我就是在这样的时刻里爱上火锅。我喜欢吃饱了倒骑着椅子,把下巴靠在椅子背上,透过玻璃窗氤氲的水汽,看街道上红绿的霓虹灯光。我的视线逐着那束光去到光的源头,又随那光凝聚回顺着玻璃向下流淌的小水滴里,那小水滴像红的绿的宝石,我喜欢的人们坐在宝石镶嵌的屋子里愉快的交谈,到处都洋溢着刚刚迈进千禧年的喜庆气氛。

    我的朋友们也都很喜欢吃火锅,尤其喜欢重庆那种特辣的牛油火锅,调一碗油碟吃得满头大汗,有的时候赶上胃肠功能不好,吃一顿火锅要闭关休整一两天,下次再吃火锅依然不长记性,还单单要寻那舌尖上的刺激。食物这种东西,爱吃的人和不爱吃的人永远隔着一根舌头的距离,看得见摸不着,对于我们这样的辣锅爱好者来说,有时一个眼神的交汇便是两个灵魂的共鸣,个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也。火锅姐妹花的友谊都是靠几双带着口水的筷子在红汤之中的翻搅和谦让巩固的,你爱吃鸭血,我爱吃毛肚,互相交换互通有无。古人结拜讲究“血溶于水”,我们仿佛就这样无意识的在饮食的过程之中以口水的交换完成了一个极具仪式感的行为。这件事的乐趣所在,其实也不在于事物本身的味道,而在于共同的体验和分享,我们通过某种共同的乐趣使彼此与一件一定会在生命中反复出现的小事有了关联,获得了一把可以使我们在时空和岁月中来回穿梭的钥匙,也许在未来人生中的某个欢乐时刻,我们会想到彼此——在牛油锅一般沸腾火辣又不妨碍别人的青春时光里,分享食物和秘密,大咧咧的胃痛,肆意的欢笑。

    这个学期基本上每周都要和室友吃一次火锅,这是我们能想到的最不麻烦又最经济实惠的放松方式,从家里带来的一个电磁炉,本来是想炒菜用,可是火力太猛油烟太大,现在已经变成了火锅专用,我们四个人就围着桌子像葛优大爷在电影里说的那样——“吃着火锅,还唱着歌”,从八点又吃又唱磨蹭到十一点。我其实有个火锅理想,我想开一家火锅店。如今每天高喊着“吃着火锅还唱着歌”,喊来喊去眼看就要到了择业的十字路口,总觉得开火锅店的希望更加微渺。可是我不觉得难过,我知道自己并不适合站在吧台后面做一个火锅店老板娘,这只是我的一句玩笑话。除此之外,我总要学着正视并且承认某些自己能力有限之下的无能为力,不在那些无谓的事情里挣扎,快乐起来,然后热爱自己所热爱的,享受它。

    最后,我喜欢大锅涮的火锅。海底捞的菌汤料涮西生菜真的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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