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了

作者: 落叶不落痕 | 来源:发表于2017-11-29 21:06 被阅读3次

    “看看几点了,新闻联播可能就要结束了”。

      差点喊出口,“奶奶,天气预报就要开始了!”每逢这个时候,家里的小孩总是积极主动地大喊。直到我上高中时,依旧会时不时地看看悬挂在黑班上方的钟表,心里默念着“奶奶,天气预报开始了!”虽然高中三年陪伴奶奶的时间不长,但我很庆幸有那么几个小我许多年的堂弟、堂妹,在我看来,那是一种寄托,多亏了他们,天气预报不差时。

        慢慢的,进入了大学,开始了悠闲但又稍微又有一点紧张的生活。而七点半,依旧是我们最能忘记忧虑的时间点。“奶奶,最近还好吗,腿疼好点没,还有你的眼睛能看的清楚吗?过几天,我可能就要回去了。”“最近挺好的,千万别挂念”,奶奶总是用这一句来回答,而我总觉得那是一种敷衍。她的腿不好,眼也不好,而且还要照顾幼小的堂弟、堂妹。

        曾经奶奶跟我讲过她的故事,讲着讲着,眼睛总是不由落下两行眼泪,而我们也是不忍心,奶奶抽噎着讲完了,而我吃的饭怎么咽也咽不下去,这顿饭,也就此作罢。她说:“我小的时候,妈死的早,爸是个党员,他经常背着行李去开会,家里又没有人照顾我们兄妹俩,而我呢,三四岁的时候就被送到了妗子那儿,她很疼爱我,有什么好吃的总要先给我,自己的孩子都没有我吃的好。”我的脑子里构想着如此美好而又幸福的画面。“好景不长,我爸他又娶了一个媳妇,也生下了孩子,我也被接了回来,那便是我噩梦的开始,我仅仅住在土屋的一个角,每天叫醒我的不是公鸡的打鸣声,而是那死老太婆用脚睬我的头的疼痛。”刚刚说到她的回忆,那张干枯而又童稚的面孔慢慢闪耀着泪光。“我那时候干的活比你们这些男孩子干的活还多,但那个妈依旧对我打骂,动不动就踩我的头,揪我的耳朵,从那以后我的耳朵还时不时的生蛆,痛的我整天整夜做不好事”“奶,我姥姥爷他呢,你怎么不告诉他”“他是党员,整天不在家,而他总是听取那个妈的,他就是说说,你也知道你姥姥是什么人。”“姥姥,他真狠,再怎么说你也是她的

    孩子。”“有一次,我在北地看麦子,我跟邻居的小孩睡在一起,我有点事起来了,那个女孩还在睡,谁知道我那个妈吭就不吭就用脚踹她的头,她醒来之后,她的妈正好去找她,她总说她的头疼,疼得快要裂开了,她的妈告诉了他的男人,他们没想就知道是我那个妈做的,他们找了一群人冲到我家,要打那个女人,她就像一只被宰的公鸡乱跑,我爸他就出来阻止,结果被打断了腿。”“奶,我姥姥爷他是党员,还是个官,别人打他,他就那样被人打,还有那个老太婆,打她只是小事,让她长长记性,姥姥爷他也真是的,人情与事理怎么那么不分。”我那时不理解大人的心思,对于一切都是懵懵懂懂的,现在明白的时候,但,有些晚了。

      就在我准备回去的那一天,也就是在那一刻,心中的一盏灯慢慢的熄灭了。我见到她的最后一眼,还是年前,还是那个能下地干活、炒菜很香的奶奶,如今那冰冷的骨灰盒死死地瞪着我,而我则呆呆地仰望着它,心里充满着愧疚。“奶奶,我长大了要让你过好的生活,带你去看黄河,看长江,还要坐飞机去深圳。带你光明正大的踏入深圳的土地,还有80年代你偷渡到深圳看到的那座香港的楼房,最重要的是我要让你做曾祖母,我们四世同堂。”这些话就像昨天一样,在我的耳边回荡,如今如影如幻。我不知道接下来我能做些什么,是接着忏悔还是寻找与她的足迹。昨日的朝阳升起的地方还在,而今时一起看晚霞的人却在土堆里长眠,是她的不幸还是我的思念。

      注:姥姥爷为奶奶的娘家父亲,姥姥则为母亲。

       

    相关文章

      网友评论

        本文标题:时间到了

        本文链接:https://www.haomeiwen.com/subject/cgnpbxtx.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