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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镜中世界

林间竹屋，一个飘逸的白色身影轻轻掠过，几个起落间已越过三五片竹屋顶，飘身驻足于篱笆外的一根粗壮的竹尖。人影站定，正是白家姐姐白语棋，此刻正一手提着青衣宋儿，一手拿着一把橘色纸扇。偶有蛇蝎近身，语棋手中纸扇轻挥，卷起徐徐劲风，将周围的蛇蝎如灰尘般掸了出去。

“姐姐好飒！姐姐好美！”被拎在手上的宋儿一阵溜须拍马，小手拍得“啪啪”作响。

不远处的竹林顶端，钟离晟与青老怪并肩而立，青老怪手持一柄碧绿青剑，钟离晟持一把乌黑短刀。面向二人而立的五毒老妪，右手抓着一根歪歪扭扭的树根拐杖，左手端着一个丝丝冒着紫烟漆黑的黑瓮。气氛剑拔弩张。

“翁”地一声，老妪先动了。

说是先动，其实也没动。只见老妪手中的黑瓮紫气大作，瓮盖“乒乒乓乓”地像是要从里面钻出什么骇人的东西一般。

“呵！这是又要放毒了么？”看了眼老妪手中的黑瓮，钟离晟大惊道。

“毒什么毒，这老婆子的药罐子古怪得紧，小友还是小心为妙，别让紫气蒙了眼，乱了心。”相对来说，青老怪被这五毒老妪追着打的次数多，失败的经验也多一些。

二人谈话间，老妪手中黑瓮紫气大作，顷刻间团团紫气就将三人层层围绕，钟离晟只觉得天昏地暗，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紫色——紫色的天，紫色的地，紫色的竹子摇曳在紫色的云里，好不妖异古怪。

“前辈，这是什么情况？”钟离晟向身侧询问道。

可他旁边哪里还有什么青老怪的影子，只有空空荡荡的竹子在随风摇摆，青老怪早已跑得没影了。

暗自骂了句这不讲义气的老怪，钟离晟明白此刻大敌当前，于是屏住呼吸，收敛了心神，举刀向前。

“糟糕！”钟离晟刚刚抬头就一声惊呼，匆忙向前闪身，飞掠出十余丈的距离。在空中，他眯着眼睛四处寻找那原本应该站在他身前五丈处的老妪。

可哪里还能见这老妪的影子，高手过招，最忌讳的就是对手脱离视线。此刻钟离晟冷汗直冒，后脖颈一阵阵地发凉。周遭一片怪相，青老怪逃走，老妪失了踪迹，这下大麻烦了！

钟离晟不敢在一处地方逗留太久，生怕这个招式捉摸不透的丑老太婆会何时从背后给自己来一下阴的。

凝神屏气，钟离晟不停地在这个紫色的竹林里闪来闪去，手中的短刀一刻也不敢放下。

可任凭钟离晟如何小心找寻与试探，却始终不见五毒老妪的影子，甚至连铺天盖地的毒物都没见到一个。难道这老婆子又跟上次一样消失了？不对，周遭依旧是一片紫色，说明这丑陋老妪并未离远。“管不了那么多，先去和语棋会和吧。”钟离晟想着，缓缓向自在阁方向退去。

钟离晟警惕地后退，越退越快，越退越发现不对劲，心惊的他甚至开始拔腿狂奔。可周遭的一切，永远是那几片细竹林，就像当初几人被困在仙竹林时一样。

“我明白了！”钟离晟突然停下脚步，放眼向四周望去。这一切估计都是五毒老妪那紫色雾气搞的鬼。这片竹林，经过那紫色雾气的影响，似乎又形成了一个永无止境的迷宫。

“可恶！”钟离晟握紧拳头，短刀在手中微微颤抖。他明白，现在最重要的是冷静下来，尽快找出这紫竹迷宫的蹊跷所在。

钟离晟深吸一口气，眼望前方小心地挥动手中的黑色短刀，一截竹子应声而落。一样竹子落地的画面，在他眼前每隔十丈就会重复一次，如同一个个镜中世界一般。

果然如此，这一片出不去的竹林，其实只是个二十丈方圆不断重复的世界。

知道了其中奥秘，钟离晟逐渐冷静下来，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唯一问题就是要如何破去这诡异的镜中世界。

他又尝试着继续砍下几根竹子，并往前后左右望去，果然一样的画面在前后左右同时出现了。

钟离晟又尝试一番后，开始一边继续挥刀砍竹，一边缓缓向前走去。他企图找到这些镜中世界的边缘，既然是个方盒世界，世界连接之处往往都是破绽所在。

稍作尝试，钟离晟果断放弃了这一思路，他发现，无论他如何前进，如何变幻方向，这个方形世界，似乎永远都以他为中心进行延展，重复的画面永远都距离他正好十丈距离。

一番折腾下来，钟离晟已是满头大汗。他停了下来，脑中飞速旋转：“既然无法找出这世界的边缘，那么是否有别的方法破去此镜？”

老爹曾经说过，“阴阳之易，易之阴阳，万物之父母。万物生息，往来循环皆是其道。道在其易，易在其道，道易相容，容则万物。”

钟离晟想起老爹的话语，心中顿时一亮，既然这个镜中世界是以他为中心进行延展的，那么如果他的速度超过这个世界的延展速度呢？是否就可以破去这个镜中世界？

想及此处，钟离晟立刻起身，开始沿着一个方向疾驰。他脚尖不断点在竹子上，运起内劲，越跑越快，身影在这竹林中幻化成了一道道残影。

就在钟离晟身边的竹林变得模糊，紫色和青色开始逐渐剥离之际，一个干涩的声音响了起来：“小娃娃，你出不去的。”

钟离晟心中猛地一震，停下脚步，仔细分辨着声音的来源，可这声音竟是从四面八方响起，反反复复地像是在念叨着某种咒语。

“小娃娃，陪你玩玩吧！”老妪破风箱的声音再次从四面传来。随着层层叠叠的声音逐渐消散，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弥漫而来。

只见四周一众“虫蝎蟾蛇”凭空出现，只是这一次更加诡异了：蝎子长了蛇头，蟾蜍拖了根长长的蛇尾，蜈蚣通体长满了脓疙瘩……好不恶心。

“斯～”钟离晟一看四周之物，咧嘴吸了一口冷气，抽出腰间黑刃在周身舞得呼呼作响。

黑色的刀光以钟离晟为中心逐步扩散，像是一个不断膨胀的黑色金属光球。光球所过之处，蛇虫纷纷倒卷，红色绿色的腥臭血液脓水撒了一地，一阵阵恶心的气味像臭老鼠一般直往钟离晟鼻子里钻。

但是随着黑色光球的逐渐消散，这些恶心的蛇蝎又围了上来，似乎永远都杀不尽，钟离晟只能再次将手中的黑刃舞得密不透风。

几轮下来，钟离晟已累得满头大汗。握着黑刀的右手一阵阵地酸麻。此刻钟离晟周身土地、竹子等处，已经全是青绿色，腥臭熏得他眼睛红肿。可才一停手，一众蛇蝎又踩着同伴的尸体层层叠叠地围了上来。

此刻，这紫色迷竹林已是一片漆黑，狡黠的月光穿过竹林照在钟离晟身上，紫色和绿色相互交错着反射在他身上。

嘀嗒，一滴绿色粘液滴在钟离晟脸上。钟离晟伸手抹去，忽然发现自己脸颊微烫，隐隐作痛，难道中毒了？

此刻也管不了这么多，被困在这破地方已经许久，也不知外面战况如何，语棋和老头子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有那个青衣老怪……

“总之先出去再说。”钟离晟定了定神，左手抽出白色螭吻，“如果取巧不成，那我就暴力破了这镜中世界！”

“灭。”一字从钟离晟口中吐出，再次使出了七杀诀，紫色世界顿时变成黑白色。

巨大的轰鸣声在这镜中世界内响起，大地剧烈震动。

钟离晟眉头紧锁，缓缓睁开双眼，眼前一片翠绿，似乎刚才的暴力破阵奏效了，自己终于从那烦人的镜中世界出来了。

还没缓过神来，一个巴掌突然拍在了钟离晟脸上，脸颊一阵火辣辣的疼。

“谁！”钟离晟怒喝一声，怒目向自己身前看去。

只见一身青衫的宋儿正骑在自己身上，小手举得老高，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嘴里大叫着：“大哥哥快醒醒！漂亮姐姐扛不住了！”随着他的大喊，眼泪鼻涕甩了钟离晟一脸。

哭喊间，宋儿的小手又扇了下来。

钟离晟一把抓住宋儿小手，抹了一把红肿双颊上的涕泪，心想怪不得老子刚才脸颊发烫，一阵阵地生疼，原来是你小子在抽我。

不理会这鼻涕眼泪糊脸的宋儿，钟离晟抬眼向身前看去，只见语棋护在二人身前，手中纸扇舞地呼呼作响，身前躺满了断首折身的毒物。

语棋原本一尘不染的白衣上此刻已沾满了血污，左手背在身后，指尖上不断有鲜血滴落.豆大的汗珠顺着娇嫩的脸颊不停地滑落。

望着眼前拼命的语棋，钟离晟一阵感动，拎着宋儿站起身来。

“语棋，你歇歇，我来吧。”钟离晟抽出腰间黑刃，一刀下去，带起阵阵厉风，轰散语棋身前的毒物。

“少爷，你终于醒了，你中了那老妪的毒，有没有感到什么不适？”见钟离晟醒来，语棋长出一口气，想要上前检查钟离晟身体是否还有异样，脚下却是一个踉跄。

钟离晟一把扶住语棋：“我应该没什么大碍，你手臂怎么样，先处理一下。”

“皮外伤，不碍事。少爷知道方爷爷在哪不？我一直不见他的人。”语棋顾不得自己伤势，反而问起了蓑衣老头。

“这老头子机灵着，应该没事。”钟离晟搂住有些脱力的语棋，只觉左手传来一阵阵温热，触感柔软细腻。

“那个丑老妪和青老怪呢？”钟离晟明白现在不是耍流氓的时候，马上开始了解战况。

“在前面呢，那里我插不上手，太可怕了。”语棋感慨道。

“走，去看看。”钟离晟收回黑刀，牵着语棋，拎起宋儿，闪身上了竹梢。

待得看见青衣老怪和五毒老妪，三人皆是一阵心惊。只见披头散发的青衣老怪站在那巨大的熊猫背上，右手拿着青剑遥遥指着前方。只是右手的青袍袖子不知道去了哪里，一只肌肉分明的毛手臂露在外面，手背上青筋隆起。

青老怪身前不远处，五毒老妪拄着拐杖站在一只巨大的蟾蜍背上，这只土黄色的巨大蟾蜍，此刻正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叫之声，背上的一个个巨大脓疮正不停地冒出青色脓水。这副模样，光是看着，就让人一阵阵地犯呕。

看二人模样，应该是青老怪没讨到什么便宜，此刻断了袖子，披头散发地独自应对着这癞蛤蟆和丑老妪。

钟离晟心头一阵内疚，闪身到了青衣老者身侧：“青老怪，我刚刚着了这老妪的道，好一番折腾。”

“你小子，害死我了！还没出手就趴下了，亏得你白家妮子，不然有你好受！”青老怪怒嗔道。

此刻来到近前，钟离晟分明看见这巨大熊猫嘴角隐隐渗血，右爪不由自主地颤抖，显然之前交锋讨了不少苦头。

“小子，别藏了，抽出你的小断刀，我们好好玩一玩！”青老怪甩了甩酸胀的右臂道。

钟离晟自觉这次是自己坑了这老怪，当下抽出腰间白色断刀，一黑一白双刀交叉于胸前，与青衣老怪并肩而立。

五毒老妪那边似乎并没有立刻动手的意思，而是拄着拐杖，一双眼毒蛇似的盯着他们，嘴角斜斜翘起，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

“小子，是不是还没尝够我老婆子的仙巫之气？”五毒老妪怪笑着伸出一只枯竹般的手臂，那上面脓疱点点，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青衣老怪眼神一厉，手中青剑挥舞，立刻一道森寒剑气冲向五毒老妪。五毒老妪怪笑一声，拐杖一扬，立时几道紫气向青衣老怪冲去。而那巨大蟾蜍背部也是脓疱爆裂，喷出漫天毒雨，向二人洒来。

钟离晟不敢怠慢，手中黑刀在身前一挥，立时一道玄色刀气疾冲向前。只听“嘭”的一声，撞上漫天毒雨，这玄色刀气与漫天毒雨、紫色瘴气、森寒剑气四者撞在一起，交汇处一阵阵爆鸣。

就在爆鸣发出的一瞬间，钟离晟左手断刀一声嗡鸣，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裂！”

只见钟离晟身形恍惚，一刀刀白色剑气自手中断刀向外延伸，剑气相互交叉变换，形成了一张剑气织就的大网向五毒老妪袭去。

青衣老者见此，手中青剑光芒大盛，连点数下，形成七星剑阵，口中念叨着：“天权、玉衡，相栖相溶！”七星剑阵中，天权、玉衡两个阵眼光芒大作，竟似和此刻星空中的北斗七星遥相呼应起来。

“哈哈哈，痛快！痛快！老婆子已经不知道多少时间没这么兴奋了，今天可真是过瘾！”五毒老妪大笑着说道，手中拐杖猛地插入身下蟾蜍的背上，蟾蜍吃痛一阵“咕咕”地乱叫，大嘴一张，一条青色巨舌夹杂着难闻的恶臭从它口中弹射而出。

又是一声惨烈轰鸣，震得众人耳膜隐隐生疼。五毒老妪竟以一蟾之力硬生生扛住了钟离晟二人的联手绝技。

“好好好，再来！”五毒老妪右手猛拍在左手的黑瓮之上，顿时黑瓮紫气大作，一股股浓郁的紫气被她身下的蟾蜍吸入鼻中。

老怪脸色一变，暗叫不好，方才他身下的巨大熊猫正是被这恶心蟾蜍一直压制，此刻这恶心怪物吸了这老妪的紫气，不知道又要造出什么幺蛾子来。

“且看老夫手段！”青老怪大喝一声，手中青剑光芒猛地暴涨，七星剑阵中的七个阵眼同时大亮起来。

“北斗星辰，以剑为引。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星齐聚！”青衣老者手中青剑高举过头，大喝一声，七道光芒从七个阵眼中同时射出，汇聚成一道冲天的剑芒。

钟离晟见此，知道青老怪这次是真发了狠，心想着自己七杀诀最后几式虽未大成，但此刻也只能勉强试试了。

只见他缓缓举起黑白两刀，在身前做了一个交叉的姿势。“七杀第五式：万象灭！”短短几字从钟离晟口中吐出。顷刻间，风云突变，黑白刀光在钟离晟身前猛地闪烁，如同闪电划破黑暗的天空。

就在青老怪的冲天剑芒将要落在那可怕蟾蜍头顶的时候，钟离晟深吸一口气，挥动手中的黑白两刀，如同风驰电掣一般朝五毒老妪攻去。刀光与空气摩擦，发出嗤嗤的声响，仿佛在空气中划开了一道口子。

五毒老妪眼神一凛，猛的震开手中黑瓮盖子，只见一阵浓烈的紫雾喷出，一只三足金蟾从瓮中跳至老妪肩头，仔细看去，这三足金蟾头顶正盘着一条火红的细蛇。

未等钟离晟净身，老妪一把抓过金蟾头顶的细蛇，竟丢入口中咀嚼起来。随着老妪脸旁的皱肉袋子不停抖动，老妪双眼突然爆红，看似燃烧了自己的精血。

老妪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捏手中拐杖，拐杖顿时发出一阵阵“劈劈啪啪”的声响。见得钟离晟攻来，老妪缓缓举起拐杖，遥指钟离晟道：“小子，尝尝老婆子的手段！”

与此同时老妪她身下的蟾蜍张开大嘴，“哇”得喷出一大口黄色粘液，粘液围绕着一股股紫色的雾气，迎向青老怪的冲天剑芒。

轰的一声巨响，震得众人耳膜发麻，只见以蟾蜍和老妪为中心，一股巨大的能量风暴扩散开来，风暴中蕴含着强大的破坏力，仿佛能将周围的一切都摧毁。

风暴过后，众人只见五毒老妪依旧屹立那巨大蟾蜍之上，只是手中拐杖逐步开始寸寸碎裂。

再看钟离晟这边，黑色薄衫在风中猎猎作响，颤抖的右手将黑刀插在地上勉强支撑着身体，嘴角正渗出丝丝鲜血。

青老怪这边，依旧站在熊猫背上，看上去倒是没什么大碍。

“好强大的手段，这老不死的真不好对付。”钟离晟心中暗自想到。

而在此时，五毒老妪的身形突然飘起，朝着天空中的黑云飘去。

“想走？”青老怪喝道，手中青剑再次挥出，七个阵眼再次光芒大盛。于此同时，身下巨大熊猫展开了森森大口，大吼一声扑向了老妪身下蟾蜍。

钟离晟吐出口中鲜血，双手合持白色断刀，白色断刀光芒大盛。只见他猛地一个深蹲，大喝一声身体弹起，犹如一道白色闪电迎向空中的五毒老妪。

“你二人找死！”五毒老妪面色一沉，一只死人般的老手按在蟾蜍头上，口中念叨着晦涩难懂的咒语。

忽然，她身下的蟾蜍身体竟猛地鼓了起来，眨眼间就鼓成了一个巨大的肉球。

“不好！”两声惊呼同时从青老怪和钟离晟口中传出。

“这老婆子要炸了这癞蛤蟆！”钟离晟一边努力止住上扑之势，一边用白色断刀在身前舞出一道密不通风的墙。

“轰！”又是一声惊天巨响，这巨大的癞蛤蟆身体在空中猛地炸开，钟离晟、青老怪、巨大熊猫，二人一熊夹杂着漫天脓血像是流星般倒卷着砸向地面。

“哈哈哈，青老怪，老婆子不陪你玩了，差不多该回去了。”随着爆炸余波的逐步消散，五毒老妪的干巴巴的声音遥遥传来，“小子，你这小媳妇老婆子很是喜欢，老婆子就留下了。”

下坠中的钟离晟口鼻喷血，思维断断续续，听得五毒老妪话语，心中一阵阵不甘和恼怒，但无奈技不如人，与青老怪联手竟也奈何不得这丑八怪老妪。

思及此处，钟离晟竟两眼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