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故乡的那些好吃的

作者: Mr_稻香老农 | 来源:发表于2019-07-15 14:38 被阅读16次

    我自己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我自从离开故乡,迄今已有二十二年了,在这二十二年中,我虽然居住在四季如春、百花盛开的边陲城市,应该心情快乐,吃嘛嘛香,但我却觉得我的味蕾的阈值已经完全变了,说实在话,我现在吃什么都觉得味同嚼蜡,不好吃,真正不好吃。

    这时候我不由地想起从前在我的故乡苏北平原的一个村里时,那时母亲还健在,我记得打我记事起,我就很喜欢吃母亲做的菜。母亲做的菜多么好吃啊,说实在的,在那物质非常匮乏的年代,我的母亲哪怕在那极为普通的雪里蕻咸菜上加上几滴大豆油,再把雪里蕻咸菜放在饭锅里炖熟了,也让我们吃的时候觉得雪里蕻咸菜极为下饭,好吃得不得了。而母亲腌制的咸鸭蛋却是我的最爱,终身难以忘记母亲腌制的咸鸭蛋。

    母亲腌制咸鸭蛋,她是有其独到的技艺的,她先将一口坛子里加上半坛用铲锹刨挖来的黄土粉末,然后用水稀释成糨糊状,在这泥糨糊中,她斟酌着放入适量的盐末,到最后她把那些洗得干干净净的鸭蛋全部淹没进泥糨糊里。她做这些工序时,那可真是一丝不苟且有条不紊的。

    母亲把咸鸭蛋腌制到个把月后,她就开始每天拿几个出来洗干净煮了在吃晚饭时吃,当然我们一家人吃。我们一家连外婆在内七口人,每晚喝那些薄得鼻风吹起鸭绿江且能照见人脸的薄粥时,就共吃两个咸鸭蛋,都是母亲用刀像切西瓜似地把咸鸭蛋切成一瓣一瓣的。虽然数量不多,不够我们塞牙缝,但我们都很俭省着吃,因为我们看那咸鸭蛋瓣,那蛋黄桔红桔红的,都好像起了一层油腻的蛋黄砂啊,很舍不得吃的,好像吃了那些咸鸭蛋就成为了暴殄天物的人似的。唉,一想到那咸鸭蛋瓣的桔红油砂的样子,我不禁馋涎满颊了。但自从母亲去世后,我到现在也没有吃到过那么好吃的咸鸭蛋。

    母亲最拿手的一道菜是用雪里蕻咸菜烹煮泥鳅吃。那时父亲刚从一个单位上下来在队里当会计,但他又很喜欢赶着牛拉犁铧耕田。泥鳅是我跟在耕田的父亲身后捡到的。

    他赶着牛耕耘土地时,常常有些泥鳅从泥土里被耕翻出来,当然也有黄鳝(就是长鱼)会耕翻到泥土外边,但一般的是泥鳅比较多,有时泥鳅还会被犁铧铡成两段,泥鳅鲜血淋漓,在翻过来的褐黄色的泥土上极为鲜明,但也不是触目惊心,我那时跟在父亲身后拾泥鳅,才上小学一年级,而且是在星期天才有这个大好机会,很不懂一些惊悚的词语的意思。我只知道一边拾泥鳅,一边看着父亲赶着牛耕田时,那广阔的田野便翻腾起褐黄色的土浪,像瓢泼大雨击打起家乡的蚌蜒河时河水翻腾起的一粼一粼的如鱼鳞似的波浪。

    我捡的泥鳅跟父亲平常捡到的泥鳅差不多一样多,都拿回家交给母亲烹煮那道著名的雪里蕻咸菜烧泥鳅。我不知母亲是怎么做的,反正吃的时候,不仅泥鳅很好吃,而且雪里蕻咸菜也极为好吃,大概雪里蕻咸菜拔除了泥鳅的泥腥味,而泥鳅又赋予了雪里蕻咸菜泥土的芬芳,因此,母亲做的故乡的著名的风味——雪里蕻咸菜烧泥鳅才这么好吃啊,简直是打嘴巴子也不会丟啊。

    母亲爆炒的酱爆螺蛳也很好吃啊,她把螺蛳在一个盆里用水养一夜,其实就是让螺蛳把壳里的泥沙吐干净,然后她就用剪子把螺蛳后边的尖头子剪掉,好像是把螺蛳壳里的不能吃的打理干净,而且剪开一个缺口便于我们在吃的时候吸螺蛳肉。螺蛳爆炒后,被炒熟的螺蛳里要放上满满的一锅汤,那汤里的佐料极其丰富多彩,但这汤不是用来喝的,而是让人用筷子搛起螺蛳时,在螺蛳口边的盖子上盛放些汤,这样在用嘴吸螺蛳时就能很敏捷地把螺蛳肉吸到嘴里咀嚼着吃。那种螺蛳汤用来泡饭吃,相当下饭,我们家乡的话就是好吃得冇得命,至今搞不懂为什么要用好吃得冇得命来形容好吃。那时我们常常喜欢说螺蛳的谜语,谜语是这样说的:“铁砂锅,铜锅盖,里边忙(烹调)着好肉菜。”至今还记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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