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看到家乡阿紫群中的叶海军写的一篇文章,我不由地留下了如下的留言:现在还接送孩子,上高中还要家长接送。我们那时候上学家长一概不管,我们徒步上学校,早出晚归;后来到高二,没得办法,借住在亲戚家里,早上在校园吃的是,薄得照见脸的稀饭,中午则吃既不像饭又不像粥的稀软饭,我跟七八个同学蹲在地上,围着装了一桶的酸臭咸菜汤吃饭,晚上继续吃着跟午餐相同的伙食。那个唐刘中学,我的母校,我到现在也没有忘记。
是的,回眸从前,虽然已过去了好多年,但如烟往事还是像放电影一样浮现在眼前,是那样清晰,宛若就是在昨天发生的一样。尤其不能忘记的是,那个年代故乡的风味,虽然我跟故乡远隔千山万水,但故乡风味的醇香还是不可阻挡地飘荡到我的身边。于是,在唐刘中学时的那些往事便一幕幕地在我的脑海里出现,我又看见了同学们围着装着酸臭咸菜汤的菜桶吃饭的笑脸,我不由地热泪盈眶。同学们,你们现在在哪里,而今又到了何方?
其实,唐刘中学还是有好吃的菜的。我记得我后来在唐刘中学打工时,我最喜欢吃韭菜炒肉丝,那可是唐刘中学拿得出手的一道佳肴名菜。另外,让我尤其喜欢这道菜的缘故,做这个韭菜炒肉丝菜的是一个虽然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的女人,她为人很随和,从来不像别的校工友狗眼看人低,每次看见我,她不是像别人对我不屑一顾,认为我穷得叮当响,不配吃这道名菜,而是把一份分量很足的这道菜连同着菜碗轻轻地推到我面前,她亲切地说:“书呆子,别抠手抠脚的,这个菜是我亲手做的,专门给你们教书的吃的,好吃,也不贵,只要五角钱。来一份,滋补滋补!”我本来钱包瘪不想买,但听到她称我这个代课的是教书的,就冲她不歧视我的这份情意,我立马买了。我吃着韭菜炒肉丝,果真不假,感觉她做的菜真像我那英年早逝的母亲做的菜,这个菜里有母亲做的菜的味道,特别好吃。我不禁想起了母亲做的菜。
那个物质非常匮乏的年代,瓜菜半年粮,家家都一样,我们家也不例外。我至今都忘不了,母亲为了让我们吃饱饭,为了让我们吃下那些粯子米直泛和胡萝卜丁以及山芋丁直打转的杂粮饭,真是煞费苦心。她把自家长的丝瓜、扁豆、豇豆和腌咸菜以及韭菜等,变换花样地做出好吃的菜,哄着我们把那些吃怕了的杂粮饭吃到肚子里。母亲做的丝瓜汆蛋汤,丝瓜炖豆腐汤,豇豆和扁豆汤,腌咸菜烧鳑鲏鱼,腌咸菜烧鳅鱼,还有母亲为我们改善伙食,用我们编麦秸辫换来的钱,去买来只要七角三分钱一斤的五花肉烧咸菜,此时此刻,都一一地呈现在我的面前。那缕香透了整个村庄的肉香弥漫在我的房间里。我仿佛看到当年年轻的母亲,坐在灶膛里的火舌往外直蹿的锅膛门后边,那红色的火焰把母亲的脸庞映照得红彤彤的。
啊,母亲,我这时想起了您,我的心里就流淌着像长江波涛的乡愁。乡愁啊,乡愁,咋就像万里长江那样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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