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金玉良然
(故事真实,姓名虚拟,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秀芬越哭越伤心,正花劝也劝不住,索性也跟着哭上了。富有一看这样哭下去如何收场?便用脚尖轻轻捣了正花一下,正花领会富有的意思,于是缓缓站起身来。
秀芬匍匐在地,"四平腔"拖着,悲悲切切不肯罢休,她哭着哀求道:老天爷呀老天爷,你若真有神通,就教勇他爸把我带去吧,省得活在世上受憋屈受膈应。
正花一听这话,心若万箭洞穿,情绪失控,扑嗵一声跪了下来。她也效仿秀芬似的边哭边诉:大哥呀大哥,我和富有辜负了你的嘱托,没能如你所愿安抚好嫂子。眼下嫂子不领俺两口的情也就罢了,反倒像是抱怨上我了,正花无颜面对大哥在天之灵。我呀,……我也不想活了,说完手电筒一扔,嚎啕痛哭。
正花气粗声高,撒起泼来十个秀芬也不是个。她那嗓门一亮开,真有点惊天地泣鬼神的气势,把个秀芬吓得戛然止住哭叫。秀芬心中暗道:老婆哭汉子咋哭都不算过分,没人笑话,弟妹哭大伯哥这样玩命似乎不合常理,让人听了恐遭非议。是自己的话说得不中听得罪了她。再说,二人自从嫁进张家门,她从没改口管自己叫嫂子,自己也不称她弟妹,都是喊着名字走过这些年。刚才她一翻常态喊自己嫂子,是气话也是生分啊。想到这些觉着有点愧对闺蜜,于是扭头对正花说:姐姐,你家好好的,别跟着我瞎咧咧,死了活了的多丧气。
正花说,你口口声声不活了,姐姐得罪于你,伤心死了,管它吉利不吉利。
听姐姐这么一说,秀芬心里感动得不得了。她甩了两把鼻涕忽地站起来,手拽着正花说:姐姐咱回家吧,这事怪我一时想不开,惹着你了,还耽误了你俩吃饭。
正花起身说:从今天开始咱俩依家族关系上论,我称呼你嫂子。邢秀芬嫂子且听明白:人死不能复生,皇帝老子也无例外。你再哭再闹大哥也听不到,纵然听的到也活不回来,还请你节哀顺变是盼。走,回我家吃饭吧。
这话说的教秀芬听来心里热乎乎、羞怯怯的,脸上火辣辣的。她跟在正花身后边走边说:姐是个肚里能行船的女汉子,別与我一般见识,咱们还做天底下最好的闺蜜。千万别改口,改口听着亲近实则疏远生分了不是。
有言道,三个女人一台戏,要是戏入高潮,两个女人联袂登台也同样会表现的惊天动地,叫人膛目结舌,拍手叫绝。
这闺蜜俩刚刚还是电闪雷鸣,风急雨骤,转眼间就风息浪平,雨过天晴了。
三人回到家中洗把脸坐下吃饭,富有见气氛恢复的不错,便又打消了给秀芬看大哥遗书的念头,以免再惹得哭鼻子抹泪的。
吃罢饭各自睡下,一夜无话。
再说徐宁度过一个不眠之夜。之前也有过失眠,大都发生在赌桌输钱之后。钱输了,辗转反侧睡不安稳,又是后悔又得算计如何筹钱反转回本,那种苦苦涩涩揪心挖胆的感觉不只品尝过一次。这回失眠的感受完全不同,满怀着憧憬与渴望,甜甜蜜蜜的、心急火燎般的煎熬。
白天与富有的一席谈话恰似按下重播键,一幕幕情景来来回回在脑海里重现,睁眼闭眼都是秀芬的影像镜头。这可也是奇了怪了,之前见到秀芬一口一个嫂子叫,去语来言心无半分杂念,经富有这么一撮撺,心理上立刻起了反应,再见到她时按捺不住心率过速,脸皮滚滚的烫,不知该说句啥话合适。嗨,这可不是我徐宁的一惯风格,我怎么也会想到女人这么没出息?!
高兴归高兴,可就是不知道她是个啥态度,翻来覆去,横思竖想,按照这些年来自己的所作所为,给世人种下的印象,想让秀芬这种老实巴脚女子喜欢,估计只有两字:够呛!咋办?正如富有所言,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从明儿起,认真思过,先行规范自己的言行举止。想到这里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可转念又为这些年来的行为而懊悔,事已至此才明白后悔药难吃的滋味。折腾来折腾去,这一宿他几乎没合眼。
第二天凌晨,泡上包方便面喝了便早早来到富有家。
正花刚做完饭,见徐宁来了,笑脸招呼他一块吃饭。
徐宁摆摆手:不用了,我在家吃过了。
正花不相信:这咋的了?说好东家管饭嘛。
徐宁道:别人家只管午饭,咱也得蠏子过河随大流不是。
这话从徐宁嘴里说出来,正花听了拍手称奇:哎哟哟,徐弟思想觉悟咋就提高这么快,回家睡一宿觉就赶上潮流了?又说:你情况特殊,不用那么讲究,你这样我倒不习惯了!
说话间,秀芬推门走了进来,二人目光碰在一起,脸上瞬间掠过一抹外人不宜察觉的红晕,不过这并没有瞒过正花的慧眼。
徐宁秀芬二位显得不大自然,都没开口说话。正花心头却添了几分喜悦,她佯装啥也没发现,招呼二人进屋。秀芬说趁凉快先去棚里干会,说罢转身走了。
正花见徐宁目送秀芬出门,脸上面部表情复杂,莞尔一笑,逗他:东家先头走了,打工崽还傻站着,不怕扣你工钱?徐宁回过神来做个鬼脸,说声谢谢嫂子点拨提醒,随即追出门去。
正花乐不颠地回屋吃饭,富有瞟她一眼:大清早,见喜了?
正花神秘兮兮地给富有送个笑眼,低声说:我看他俩有谱目。
是吗?你咋知道?
我会相面看神气。
富有挑起豆腐又放下,筷子点点豆腐块:记着性急吃它小心烫舌头。
吃你的吧,耽搁这会早晾了。
秀芬出门朝大棚而去,听到后面有脚步声,甩头一看是徐宁,挺不意思他,随囗问了句:你跟着我干啥?
要平时遇上这种情况,戏弄大闺女小媳妇趣谈骚话会一套套地“喷薄而出”,眼下可不敢肆意妄为了,心里无形中设置出束缚自己条条框框。他规范自己语言行为,洗心革面,在秀芬面前树立起正人君子形象。想到做到,当听到秀芬问话,慢条斯理地回道:正花嫂子说了,我是你家打工崽,党叫干啥就干啥。
说完,看到秀芬回头撇他一嘴,才觉察到自己说溜了嘴,把你叫干啥就干啥吐噜成党叫干啥就干啥了。他啪地给了嘴巴一巴掌,狠狠地骂了句,你这不长记性的两乎(张)臭皮!
富有两口子吃罢饭,开着手扶拖拉机来到大棚,正花轻手轻脚地走进秀芬家西红柿棚里,看到两个人离得老远,各人手把一行在打茬,不等二人发现她又退了出来。
富有不屑地白她一眼,她不在意,眉飞色舞地对富有说:我说有谱目就是有谱目,你知咋样?
富有又白她一眼:我哪知咋样?你就闹神经吧!
正花凑到富有身边说:两个隔得老远!
富有迷惑地斜睨着一张坏笑的脸。
正花说:有个词叫远而近之,听说过吧?用在这二人身上最合适。她狡黠地挑了老公一眼,糊涂了吧?想不想知道?摘柿子去,边摘边为你解迷。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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