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年年的冬天都来的这样早,从九月份就不得不穿上棉裤棉袄,掰着手指数着过日子,每天给供暖那天倒计时,外面时而阴雨绵绵时而晴空万里,但我知道,无论阳光给的多么灿烂,最好都不要出门,因为呼呼的大风会吹个透心凉。
小时候对于冬天的印象是厚的迈不开腿的大棉裤,不过习惯之后冬天对于孩子而言就是天堂,尤其住在山里的孩子,上学的路上有破的那种。上学的时候就偷偷从家里拿一块塑料布,家里扣大棚的那种,松软的大雪是我们需要征服的对象,经过两天的蹂躏之后,在那个路面上哪怕不用塑料布光凭着棉鞋都能一滑到底,呼啸在耳边的寒风像是一种奖励,空气中都弥漫着欢愉,那时候为了快乐,冷算什么。
放坡的大敌莫过于牛屎了,每当回家的路上看见几坨硬邦邦的牛屎,心里都会难过一下,因为第二天将会少放一段坡,或者有着被牛屎膈屁股的风险,无色无味但坚硬无比的牛屎,让人心碎,但更让人心碎的是,大人为了走路不滑,会在路面上均匀的撒上炉渣灰,简直是童年噩梦,只能期待下一场大雪的来临,将路面上讨厌的东西都覆盖住,一切从头再来,而这个等待的过程并不漫长,所以整个冬天都是让人快乐的冬天。
冻僵的手指脚趾,还有耳朵,有的人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会长冻疮,又热又痛表面流脓,那个长冻疮的人就是我,手指头肿胀的紫黑紫黑的,那时候我以为自己的手要被砍掉了,所幸有姑姑准备的烂樱桃汁,涂抹一段时间慢慢就好了。不过小时候也不在意美丑,就算大鼻涕从冬天一直流到夏天,也绝不能阻止出去玩的脚步。那时候因为出去玩挨了不少冻,也挨了不少揍。
后面人长大了,出去玩的热情就已经慢慢消退了,放坡的吸引力远远小于温暖的被窝,而且无论穿的再多,总觉得这个冬天快要熬不过去了,从脚到头的凉意只能靠厚厚的棉鞋来驱散,但最舒服的莫过于在家里喝上一杯热水,然后开始刷剧。当然这样的生活已经很久没有过了,失去寒假的我,冬天的日常还是早早的起床然后去上班,工作效率及其底下的我,在整个冬天都要担心是否被开除。
不知有没有人对初雪有执念,那个站在纷纷扬扬雪花下说要陪你一起到老的人,现在还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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