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爱，只是隐藏太深

不是不爱，只是隐藏太深

原以为铁石心肠，不料淡漠里的柔情似水。大概所有的深情，千钧一发时才暴露在阳光之下。

2017年9月18日  星期一    晴

――1――

孩子从来不说爱，从来不说想念。偶尔的联系不过是电话里的只言片语，并且大多时候电话都是响起振动才被接起的。

N年前，孩子常常趴在天台的护栏上呆呆地望着天空的尽头，说着旁人听不懂的话。我总在下面悄悄站着，试图听出点什么。孩子从来不会告诉我关于她的一切，喜欢过哪个男孩子，讨厌过哪个女生。在我面前，孩子总是云淡风轻，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影响她。

唯一一次的失控，倒让我手足无措。孩子像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按着遥控器，时不时因为剧里的某句话轻笑一声。若是以往，这种状态应该会持续到晚上九点钟。不料，孩子的抽泣声将一切都陷入了混乱的境地。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孩子会在我面前哭，大概见惯了孩子笑脸相迎的样子，突然来一场哭泣，我很慌乱又有一丝窃喜。窃喜我终于不再像陌生人一样不知孩子的悲喜，又担心孩子发生了什么事情，竟让她忍心撕掉伪装已久的面具。

最后，我还是不知道孩子为什么哭。孩子只是说了一句：“没事。”便转身回到卧室，关上了门。我在门前站了很久，抬起手想敲门，想想还是放下了。

我在孩子眼里，终究只能是一个母亲。

――2――

“母亲”这两个字，大多时候我都是避而不谈的。母亲的爱太过紧凑、太过霸道，被爱的人喘不过气来，一心逃离、一心避让。母亲的话不容忤逆，冷若冰霜的眼神盯得人心里发怵。

我从来不敢向母亲提要求，甚至是小时候旁边的小伙伴嘴里吃的小零食。

向来漂泊不定的孩子，总是想着家的味道。而我，在外飘零了这么多年，对于思念的感觉却是麻木的。我不确定我是否想念母亲，平日里的接听电话只是不让母亲担心的例行差事。听筒那边的母亲会断断续续地唠叨着这几日家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说实话，对于谁谁家死了什么人，地里的庄稼什么时候能收，耕地花了多少钱、是贵了还是便宜了……我着实不感兴趣，也不懂。兴致来了，我会长篇大论地讲讲我遇到了哪些人哪些事。侃侃而谈后听到的只是母亲的“嗯、奥、啊”。

离家很久，周围的人会时常念叨母亲做的饭菜。她们口中的饭菜应该不会是水煮白菜之类的吧！

――3――

从来都不知道，死亡离我们这么近。

夜里22点左右，躺在床上感到一片眩晕。屋顶上下垂的灯，晃来晃去。有那么一瞬我感觉我快要死了。丈夫在旁边睡得很香，没有醒来的迹象。眩晕只是短暂的，我猜大概地震的级数很低。我没有叫醒丈夫，我们离死亡还很远。

后来想想，唯一庆幸的是孩子不在身边。

――4――

同时的次日，QQ群里的消息炸了锅。xxx地发生3.6级地震，zzz地震源深度10千米。听说发生地震，我心就慌了。尽管内心深处的声音告诉我：虚惊一场。不过我还是迫切地想给母亲打一个电话。

五分钟后，电话通了一秒被挂断；十分钟后，拨通后母亲慌慌张张地说了一句“过一会再打”就挂断了电话。听筒背后的声音，揪得我的心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想哭。朋友走近，亲呢地捏了捏我的脸，我下意识朝她一笑。眼里的寞落，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十五分钟后，电话铃声响起。所有的担心在接通的那一刻都烟消云散了。

――――――

以为不爱，一场3.6级的地震才知道，不是不爱，只是隐藏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