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亮灯的地方,未必藏着失眠的原因。
也许是真忘了关灯。
裸露着黑色的皮肤,亮着灯也许才不会把人绊倒。
阿桑喝大了。
“每天这么喝?你有意思么?!”
我有些厌恶的放下手中的充电器用脚丫子看着阿桑模糊不清的脸。
没办法,这回他生日,被大伙儿灌的......
阿桑似乎闻到了那股不可描述的异味,稍微振奋了精神。“嘿嘿......”
“第几次说你过生日了?”
“今年第八....”他诚实的歪着脑袋在地上,用手指瞄准重新给天花板做定位。
“你瞧瞧你!有点骨气、你也算个传教士?”我打开手机冲着那张脸拍照,然后不可饶恕的放在阿桑的脸前让他自己看。
“哎,,,不帅了……”这货支起半边身子有些落寞的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摇摇头哀求道:“美颜一下吧,,,发给我...”
我抓回手机重新开始充电,翘起脚放起音乐。
那道孤独的身形依旧顾盼流连的隔着我的腿在观察倒映在窗玻璃上的自己。
音乐是一首很早的琵琶语。轻缓低眉,如步如随。像旧时雨巷,晨起燕飞。又有深秋夕照,枫燃水远的意味……
阿桑居然听痴了。
我没来由的不想打扰这个浑身酒气的男子。让他静静听完!
许久,阿桑仿佛魂归故里。念念叨叨起那年夏天。
远山。一群孤寂的孩子。一片蓝色的天。
阿桑带着信去找那个从江南小镇到西藏公益教书的老师。
路并不好走,墨脱九十年代后期才有了县公路,当时有的地方滑坡,甚至是倒下了的冰上要滑过去。
信是交给她的。
她姓许。
许老师年纪不大,因为爱好摄影就来到了西藏。
也因为忘不了那群可爱的孩子,一呆就是两年。
阿桑送信就头一次,也不曾想像许老师的年轻。
走了很久的路,到了县城就困倒了。
第二天中午,阿桑酒足饭饱的去按照地址找她。
阿桑说他怎么也忘不了,不大的空地、一个小桌子边围着八个孩子。中间一个瘦瘦的大眼睛姑娘在用地道的汉语给孩子们讲唐诗。孩子们虔诚的的听、仿佛看着雪山的圣女。
山间吹来的风很凉。
阿桑期望时间就此凝固,他坐在旁边一直很虔诚的听着。
这股风就像给他换掉了一身的骨头,伴随着诗歌的烙印给他的灵魂写上了内容。
“所以你就喜欢诗歌了?”我明知故问的踢了阿桑一脚问道。
“还有汉语。”阿桑深情的看着我。
我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烟,冲着这货喷出一口魔鬼之吻。
阿桑极速的咳嗽声表示了他的求饶。
“那个,许老师还在吗?”我饶有兴致的问阿桑。
“嗯”这货很警惕的看了我一眼。坐直了身子。
好吧,阿桑。我伸手熄灭了追魂烟。
阿桑抬头看着我“你知道么?”
“我知道什么?”
我无奈的看着这半夜不睡觉的寿星佬。
“我对她说过的话。”阿桑舔舔他那干涸的嘴唇。“一个南方姑娘来这么冷这么远的地方,为了孩子们留下不走,我觉得,他才是真的传教士。”
“你以前干嘛的?”我嬉笑道。
“邮递员……”
“哦”
“可是我对她说了我们都彼此一笑的话。”阿桑笑眯眯的看着远方。
“嗨!你就是许诺?”
“你好,我是。”
“你,真是个灵魂带着香气的人。”
待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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