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时,我们这些小丫头片子还不知道啥叫美与丑,对身材还没有完美的认知,但有点婴儿肥的脸总会让人觉得有点自卑,特别是女同学聚在一起互相看脸时,看见谁的脸盘子大都会笑话谁:瞅瞅你那张大饼脸,能切一盘子菜了,接着女生之间便是一场戏谑地打闹:你的脸能切两盘子菜……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为了不让自己的大脸盘子再膨胀,只有加强锻炼。
我和同学们出去长跑的时候是在夜自习后的时间,出了校门往东再折向南便是一条县级公路。
路两旁有生意人的门店,店不大,都是些小窝棚,窝棚里的灯泡亮着微红的光。那些微光多多少少为夜跑的我们壮了胆。
初生牛犊不怕虎,那时也不知从哪里借来的胆子居然敢在夜里长跑。
出了校门跑向县级公路,身后的那些小窝棚门店一一地被撇在脑后,我们离他们越来越远,离他们越来越远就觉得安全感就越来越不足。 长跑的同时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
夜很静,静得能听到地里的虫鸣声,偶尔还有一声两声的鹌鹑叫声,它们的叫声划破夜空,留给人就是一片肆意的想象。周边早已黑了下来,远处村庄的灯火一明一暗,好像传说中的鬼火跳动在黑魆魆的大地上。村庄既像孤岛又像远山。
看到这黑魆魆的夜,黑魆魆的环境,心中不免有些害怕。干嘛要出来跑步呢?老师又没有安排这样的节目,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为了自己不长大脸盘子,值得吗?我们几个女孩子有点后悔自己莽撞的决定。
难道要打退堂鼓吗,不,那样同学会笑话我们。于是我们就一直跑,一直跑……跑到将近五公里时,已经跑到一座大桥上。桥面很宽,下面的河水哗啦啦地流淌,像一条带子闪烁着星光匆匆向东南蜿蜒而下。听老年人说这座大桥上打死好多罪犯,都是些作恶多端的坏蛋,他们都是在这个大桥上吃的枪子。桥那边都是垂柳,风一吹柳枝摆动,像无数看不清的小人在那里晃动。想到这里心里猛地一紧,赶紧折回去吧。
我们几个女生第一次在黑夜里长跑,在没有体育老师的带动下自觉地进行了一次长跑。回来的时候我们已经没有力气跑,只是走。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回到宿舍时,同学们还没有休息。当她们问我们明天是否还长跑时,我们不确定地摇摇头。
少年心事最难懂,莽撞的决定是一时的,三分钟热度也许就是说的那些年少时的孩子吧。
那是我初中时难忘的一次长跑。后来读高中时,学校里举行一次体育选拔赛,是在县里举行,并且还发了服装,我本来是不想参加的,耐不住几个女生鼓动,又加入了一次长跑队伍,比赛时的长跑比那次夜跑距离更长,十公里。我差点被跑断气。离终点还有一百米时我再也坚持不下去。
那次比赛我们学校没有取得名次,取得名的是县高中的那个女生。她个子长得很高,大体格子,重量级的。我们这些女孩子在她眼里就是小不点,所以她总是乜着眼睛看我们。
比赛回来时是用小卡车拉的学生,那个取得名次的高个子女生以为自己取得了名次,她四脚八叉地仰卧在车斗子里,车厢里的面积被她占了大半拉,那车就好像是她自己家的一样,那种无理的傲慢足足让人记上半生。
那女生很会来事,在那个升学率极低的年代听说她当上了某个学校的体育教练。
走上社会后,我再也没有长跑过,也不喜欢跑步,跑步之后的心跳加速足让人难受半天,这样的体育锻炼还不如不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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