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母亲节,我正是怀胎十月,等待分娩,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可以轻而易举地感受到这个世界给予母亲最大的善意。两只合体的生命以一种独有的姿态行走在路上,旁人的眼光里都是尊重与关切。
一个月后,生产完毕,我已经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母亲。关于一个母亲应该如何如何?这个世界已经有太多既定的标准。母亲这个新的身份,开始让我感受到这个世界给予母亲的善意有时是以一种恶意的方式扑面而来。
预产期前一个月,我还在打专车叫代驾出去见客户。司机热情的关切和偶尔的欲言又止,估计是以为我是个单亲妈妈吧。毕竟,在二线安逸城市,这样的“女强人”举动多半会被理解为迫不得已。尽管如此,洋溢出来的还是尊重的关切。
产后一个月,复出工作的我,听到的那些对身材恢复如初的赞扬开始夹杂着‘你有奶吗’的担忧。停止母乳喂养更要承担‘孩子免疫力会下降‘的责问。而工作上,一个刚刚生完孩子的妈妈必然也要面对客户和合作伙伴的质疑与撤退。所以,卸货一个月后,做完产后检查,去商场买下最小号的裙子,重新回到工作的我,其实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妈妈”和“一个失败的职场女性”。那些善意的关心在以一种恶意的面孔显现。
母亲与“伟大”形影相随,这真是件可怕的事儿。因为这个“伟大”其实意味着“牺牲”。而我不想做一个牺牲自己的母亲。因为我不相信母亲的牺牲可以成就孩子,或者恰恰相反,在某些情况下会迅速地毁掉孩子。没有人会喜欢牺牲,母亲首先也是人。那么,如何做母亲,该是个个人选择,不是所谓责任。
我理想的亲子关系是独立而亲密。在薯条出生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我希望薯条长成一个独立自主的人,那我作为母亲首先就应该是一个独立自主的人。我坚信,只有独立自主的人才能和他人建立稳定的亲密关系。独立与亲密,在亲子关系里,不仅不矛盾,反而会共生。
人们常说“为母则刚”,我觉得是“为母则柔”。这个“柔”不只是对孩子的温柔,也是对自己的温柔。当我如何做母亲的选择遭遇那些善意的既定标准恶意地评判时,我依然可以温和且坚定,这份柔情该是我给自己的。而在我到达这一站之前,为母教会了我适时闭嘴,笑而不答,短暂失聪。面对披着善意的恶意,没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解决不了的事儿,实在不行就两只眼睛都闭上。
没有一份育儿宝典是适合所有家庭的,自然也不该有一套标准程序让母亲来执行。愿这个世界给母亲更多的空间,更少的评判。在我人生的第一个母亲节到来之际,仅以此文纪念为母一年,自由、自主、爱情、爱好、身体、身材、事业、势头都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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