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对赵美女的记忆,算不上多。
作为一个合格的留守儿童。大多时候的我,的确不太像个女孩子。在那些我必须学着自己照顾自己的日子里,做个女孩儿,会让人感到无力。
在那些我必须学着“快速消化情绪”的日子里,对于远方亲人的牵挂,除了一旦接通视频,总也不想挂的执念。好像从来也没真的开口说过,想念谁。
那些日子教会我,思念这个无底洞,是一旦动了心,便会被很深很晚的夜无限放大的孤独。
所以刻意长成男孩心智的我,从不温柔,从不滥情。
2 与赵美女,相隔两地的十一年。
前不久视频,聊到她的本命年。
欠欠:“也不知道咋了,我总觉得你好像才37岁。”
赵美女:“还37呢,你多大了。我都快50的人了。”
当时脱口而出的话,也说不上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对她年龄的概念,停留在37那年。明明也算不上太让人记忆深刻的时间点。
昨晚选母亲节礼物的时候,脑海中突然又浮现这件事儿,于是我仔细算了算。
2020年是赵美女本命年,距离我记忆中37这组难以释怀的数字,相隔11年。十一年,为什么是十一年?这被搁置的十一年,它去了哪儿呢?
冥想无果后,像往常一样关上电脑准备睡觉。躺床上那一刻,心头猛地一颤。十一年,我的傻欠欠,是十一年啊!
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大学四年,毕业恰满一年。不过分迷信第六感的我,却还是被这巧合的十一年击中了。
好像生活有时候就是这样,冥冥中的念念不忘,总有它应当存在的理由。
3 对赵美女,其实有过怨念。
那年她37岁,我12岁。我俩朝夕相处的十二年,从小学毕业开始,被强制画上了逗点。
对赵美女是有过记恨的。明知道我是个不太能接受分离的孩子,明知道每次我都会哭上好几天才能变好,明知道我有多不想离开她。明知道,却还是在我没睡醒的一个又一个清晨,躲着我离开。
全家都知道她隔天会走,唯独我。醒来开口的一句“妈”,换来的是,久久没有回应的沉默。
被大家调侃,这次又能看我下“梨花雨”的早饭时间,都会以奶奶揽我在怀里哄着,“欠,长大了,不能再哭了”这样的名场面,重复收官。
4 对赵美女,更多的是说不出口的挂念。
其实偶尔也会遗憾,遗憾那甚至都没来得及的告别,甚至都没机会的挽留,甚至都没意识到当时应该多看看那张让我深爱着的脸。
后来的成长,并没有让我学会坦然接受与她分别这件事儿。只是能忍得住泪水了,只是在微笑转身后,能自己一个人默默的哭了。
后来听说赵美女总是胃疼的那晚,辗转反侧一夜未眠。我想源自骨子里的那份爱,是任何事都无法阻挡的真情表露。
后来我逐渐开始读懂她理解她。如果有更优选,谁又真的愿意背井离乡,离开自己的孩子呢?
我这一代里,我那个贫瘠的小村落里,有着太多的留守儿童,而我不过是有幸成为了其中一个罢了。
5 因为太爱,所以不说情话。
“你陪我长大,我陪你变老”这样的情话,我想你应该也喜欢。但是对你,我一点儿也不想说那样的话,不想用词华丽,不想咬文嚼字。
我只是简单的希望,希望在我终将不能时刻陪伴你的日子里,你要健康,你要舒心,你要快乐。
今天是只想为你一个人的问候,
妈~节日快乐,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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