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医大的一名合格学生,今天的志愿活动是去探望退休教师—苏老师。“苏老师今年已经九十岁高龄了,他有三个孩子,全在美国要么读博要么当教授了,老伴躺在医院不能动,现今只有他一人在家,他是我们学校教物理的教授,教课四十余年,你们等会好好陪他说说话、聊聊天。”带路的学姐千叮咛万嘱咐道。听完对苏老师的大致介绍,我已心生敬意,心想这么一位老教授一定好生厉害,才能让自己优秀的同时也让自己的孩子们都这么优秀,孩子们这么棒,住的一定也是不凡的居所了。可当我到达时,发现苏老的房间总共不过几十平方米、处处质朴甚至陈旧,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作为一个物理教授,墙上居然挂满了字画,对联等文人雅士喜爱的东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一个文学家呢。苏老笑呵呵地迎接我们,别看他已过耄耋之年,精神却依然矍铄,身姿挺拔、衬衣外简单套了件毛衣,质朴之中又不失风度。在接下来的两个多小时里,苏老十分健谈,始终挺直了腰板与我们讲话,也没要求休息什么的,其中好几次我都因感口渴想喝水,但我看连这么一位大我七十余岁的老人都可以忍住,我又何尝不可呢?再者,我怕打扰到苏老兴致勃勃的讲话从而有失礼貌。
1930年出生的苏老成长于战乱时代,这也注定了他的求学之路是“路漫漫其修远兮”,为了上学,要干农活、要跋山涉水地赶路,所以只能牺牲宝贵的休息时间起早贪黑地前行在路上,那时他们村里上学的孩子就只他一个,打仗时尸体统一埋葬在一块地里,上级却下达让他们在坟场找空地来种棉花时。路上害怕了,孤独了,便自己唱唱歌、作作诗来自我安慰。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求知若渴的他也得到了应有的回报,通过自己的努力,赢得了奖学金,支付了学费,十五六岁的年龄便在村中教起了书。他后来做的诗中那句“京路崎岖心跋涉,公园露重梦朦胧”就有对自己儿时求学的回忆,按理说时光匆匆几十年,七十年前的陈年旧事早该忘却,苏老却以此为荣,后来又执起笔杆,将往事一点一滴记录了下来。
人们常说“富不过三代”,但在苏老家中优秀却可以延续超过三代。一个家中出了七个博士,儿子女儿在国外当终身教授,儿子的儿子还在哈佛大学、斯坦福大学进修,这些绝不是偶然和幸运所能解释,这一切都来自苏老对孩子悉心的培养。他说自己小时候从来没有过玩具,所以当他有了儿女后,也没有给他们买过玩具,想玩什么必须得自己动手做,这样可以更好地了解一些原理。我沉思了,自己玩玩具时又何尝想到过这些,甚至连坏了把它拆开来看看构造也是不愿意的。“物无非彼,物无非是;自彼则不见,自知则知之。”用在苏老身上再合适不过了,财富不能永流传,学风和修养却可永远在一个家族流传下去。
一个主修物理的老教授能吟诗作画、作对联、刻印章地如此之好并且能坚持这么多年,趋势他的则一定是兴趣爱好。作为中华诗词学会会员及福建老年诗词协会理事的苏老在文学方面也颇有建树。用它自己的话说,便是“书画文集抒怀,夕阳乐趣无限。”在他这个该安享晚年、满足之时他却仍不忘记学习,如果说优秀是一种习惯,那么苏老则将这种习惯坚持了七十余年,现在看来,像诗词文赋这种文学类的东西与物理这类理科时是水火不相容,不可相提并论的,苏老却说“余求学时文理兼爱,后文理均受用。”难怪苏老身上总透露着一种高雅气息,这种气息来自于他对物理知识的钻研,也来自于文学对其的情操陶冶。就像三毛所说,读书多了,可能看过的书籍都成为过眼烟云,不复记忆,其实它们仍沉溺在气质里、谈吐上、胸襟的无涯上.......苏老的一颦一笑、举止言谈中无不显示出他丰富的文化积淀。
窗外日光弹指过,不知不觉中时间已过去了两个多小时,我们也该和苏老师道别了,最后他告诫我们,不要以为一个人可以随随便便成功,娇艳的花朵,人们只惊羡它现时的明艳,然而当初她的芽儿,浸透了奋斗的泪泉,洒满了牺牲的血雨。他将自己所作的诸多诗词中挑了一句再赠予我们,至今我仍觉十分受用,那句便是“功以志成,毅力汗滴铸永恒”,我也会谨遵教导,踏踏实实地走好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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