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之赌 (小说. 12)
12
美国人很离谱,他们经常会干出来一些让人大跌眼镜的事。
国人有时候觉得他们荒唐,但有时候又不得不佩服他们的胆略和勇气。
在返航的途中,泰戈尔对周明说:“在最危险的关头,你们首先想到的是死,而我们首先想到的是活。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大的不同!”
也许这就是中西方文化之间的差异。
也许是人种文明的差异、也许是这些美国人天生就有冒险的基因,也许是他们都有血缘和传统的相承,泰戈尔的哥哥也是个大大的冒险家。
特纳曾多次目睹日本战机追杀中国民航飞机,并疯狂扫射从起火的飞机残骸中跌跌撞撞四处逃命的无辜旅客的情景,因此他发誓要与日本人决一死战。
有一架C—53运输机遭到了日机的轰炸扫射,除了发动机只被打断了几根油管,还算完整之外,飞机其他的地方都被打得不成样子了。尤其是机身和机翼,被打得到处是洞,几乎就成了筛子。
发动机被修好了,可是那么多破洞没法补。于是,天生浪漫和富有想象力的美国人居然用口里的口香糖来补起了那些破洞!
飞机升空后,在强大气流的冲击下,那些香口胶纷纷脱落,高速气流灌进那些破洞,发出了一片杂乱无章、震耳欲聋的刺耳的尖啸声。
特纳就是驾驶着这架几乎要散架的C—53,歪歪斜斜地从香港飞到了昆明。
还有一次,他把一架被打掉了一只机翼的C—53换上了一只短了将近1.2米的C—52运输机的机翼,愣是从昆明飞到了重庆!
华捷与特纳的战斗友谊,是真正经过了血与火的生死考验的。
这种生死考验,并不是随便瞎吹的那种,而是千真万确的。在那漫长的度日如年的岁月,他们几乎是每天都在战战兢兢、敛息蹑足地从阎王爷的鼻子底下经过,在鬼门关上进进出出。
那一段时间,飞机摔得真多啊,三、五天就摔一架。后来改编成第十航空队的“印中联队”更惨,差不多平均一天一架!
指挥官不停地换,飞行员不停地补充;一批上去,没了,再上一批,又没了;再上!
队里的飞行员们谁也不认识谁。死亡,这个昔日可怕的字眼此刻在这里成了一个麻木的概念,一个仿佛没有意义的词汇。
有人挣脱了死神的魔爪,从驼峰九死一生地回来了,但表情恬然,看不到他们欣喜激动地庆幸自己活着。
一架飞机摔了,一个机组人员失踪了,没有人大惊小怪,也没有人悲伤,更没有人去寻找。因为根本找不着,就算是找着了也没有用。还没有一次有人能从那人迹罕至、野兽出没的原始峡谷里成功脱身的先例。
不时地有人默默地从飞行任务栏上取下一把刻有飞行员姓名的铝牌,把它丢到旁边的竹篓里。
久而久之,那个竹篓已经沉甸甸地快盛满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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