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岁月有恙。
宋辞意看着泛黄的照片,眼神颤着,我心心念念的人,飞机遇事了。
新闻里广播着,空气凝固了,天仿佛塌下来了。
与顾衡渊相识,源于一场大型诗词活动,我当时担任评委。
顾衡渊一身校服衫,干练干净,手拿话筒主持活动。
我看了他一眼,那一刻,仿佛柳叶滑落在我的心上,拨动了弦。
听着他的声音,仿佛在恋爱。
我想我这生,遇不到什么良人,偏偏被这个青年乱了眼。
我鬼使神差的去了后台:“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卸着妆,校服外套挂在墙上,不急不慢地转头斜睨着:“你哪位?”
我知道自己唐突了,悸动压不住脸红:“宋辞意!”
青年一脸怔忪,披上校服衫:“不认识。”
听说我的人很少,听说我文的人却良多:“笔名成柔。”
顾衡渊愣神,摆弄着手上的魔方:“哦。”
有些不可思议,这青年表情这么敷衍。
我转身准备走。
“我顾衡渊。”青年揉着头上短短的黑发笑得灿烂。
那一刻回眸,恍了心乱了神。
2014年,我考研失败,心灰意冷,埋头在舞文弄墨上。
那时的顾衡渊干嘛呢?在追我。
咬着汤汁鲜嫩的小笼包,背着洗得发白的背包,另一手拿着营养快线,望着清晨笼罩山脉的雾气。
顾衡渊手上拿着篮球,嘴里叼着麦穗,痞气的模样,眼底里藏不住心事:“我可能……”
突然一支摩托车队围着前面不远处的女孩打转,女孩一袭红裙子,高挑的身姿,远远看着仿佛一幅油画。
顾衡渊二话不说冲了上去,我也凑到了跟前。
摩托车男说着脏话,说我们俩多管闲事。
“都报警了,你们不走?”我心里没底,鼓足勇气喊着。
“走,撤,晦气。”摩托车男走了。
走近了看,女孩好美,踩着细跟鞋,浓密的秀发,举手投足间尽是画。
“我叫方苑园,谢了。”女孩冷漠的口吻让我有些诧异,只见她点了根香烟,熟稔的抽着。
顾衡渊愣了一下:“宋辞意,捏鼻子,烟味好呛。”
捏着鼻子,手戳戳方苑园:“我见过你,美院生。”
方苑园轻笑:“呵,老牛吃嫩草。”
我下意识看了眼顾衡渊:“还不算。”
顾衡渊面红耳赤地挠着头。
“不要跟着我。”方苑园摇曳生姿,鸟儿的啾啾声颤了耳。
“顺路。”我哂笑着。
顾衡渊心直口快着:“护送你,还糟嫌弃。”
“不需要。”方苑园走到一处霓虹灯下不再往前走了,走过来一个留着胡子的男人搂着她。
顾衡渊拉着我的手转身溜进了巷子里,红墙碧瓦,烟雨蒙蒙,心仿佛在水里游泳,扑通扑通。
有些人这辈子都走不出她的圈子,画地为牢,甘之如饴。
顾衡渊比我高一点,嘴里喋喋不休地讲着趣事,我听着听着,看见了蝉,看见了雀,看见了鹰。
北城,这个地方偏僻,我呆了28年,倦了疲了,搁浅了。
我望着窗外的绿叶,听着鸡鸭狗的叫声,未曾想母亲来了。
她带了南城的特产,侃侃而谈,我听着看着她两鬓的银丝,满是皱纹的脸颊,岁月饶不了谁。
过了一会,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踏进了我的院子,母亲去迎的他。
他叫徐州,来相我,母上安排的。
据说徐州是某公司新贵,旗下品牌数不胜数,主要一点他看上我了。
我看着他有些眼熟,这不是那天抱着方苑园的胡子哥吗?
我皱眉,朝三暮四,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有了那么个大美女,还打我的主意。
徐州喝着清茶,矜贵的模样,我真想一脚踹翻他,装什么大尾巴狼。
“你不是有方苑园了?”我漫不经心地看着茉莉花飘在杯子里,眼睛微眯。
“我叫方徐州。”徐州咧嘴笑着。
“姓方?”我手指敲着茶几。
“没错。”方徐州朝我笑着。
母亲早就跑到院子里避嫌了。
我尴尬地捂脸,咬着字:“我不喜欢你。”
“你会喜欢我的……至少你母亲很喜欢我,你的未成年恋人?”方徐州双手交叠,一副谈判的架势。
“哼,慢走不送。”我蹭地一下站起身。
方徐州走后,我哭了,我没谈过恋爱,可是我只想要顾衡渊。
月色撩人,顾衡渊来了我的院子,穿着黑短袖牛仔裤,母亲在葡萄架下啃着梨,眼神可以杀人。
“宋辞意,给。”顾衡渊手里端着一个小鱼缸,里面爬着一只乌龟。
我望着月色下顾衡渊的眸子,星星点点,没忍住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谢了,臭小子。”
顾衡渊恍惚中消失了,母亲依然在葡萄架下出神,夜色阑珊。
方徐州出现了,念叨着:“他飞机遇事已经半年了,你该清醒了。”
微弱的亮光下,我有些犯糊涂,是啊,顾衡渊走了。
断断续续地看见他,在打篮球,在阳光下蹦蹦跳跳,在挥手。
那个青年曾经闯入了我的城,又悄然无声的散场,徒留我在人世间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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