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嫂子突然降临
表姐走后,我们还是照样,每天上班下班,闲了去逛逛街,听听歌。只是好像忽然失去了依靠,心里空荡荡的。
表姐是我们在这个小城唯一的亲人和依靠,如今她这一走,我们感觉像是少了半边天。有种心脏被抽离的酸楚。这样一来,给同样无依无靠的英子就更加惺惺相惜亲密无间了。
那时候没有手机,但是街边上倒是有不少的磁卡电话亭,花五十元买张磁卡,插进去,打一次长途9毛钱,星期天7毛钱。我们有空了就去给家里打个电话,听母亲诉说着家里这些天的家长里短,和村里人的闲情逸事。
下半年的时候,有次打电话回去,妈妈说大哥和嫂子把四岁的侄子交给她照看,也来南方打工了。具体去了哪个城市,她也不清楚。
我有点纳闷,哥哥嫂子怎么会忍心把那么小的孩子放家里,双双出门打工呢?妈妈种那么多地,哪有时间照顾侄子?心里嘀咕着,心想哥哥嫂子会去哪个城市呢?应该不会来我们这边吧。
那一天,我们正在上班,聚精会神的忙着手头的工作。忽然听见外面似乎有人叫我的名字,心想可能是谁和我重名吧,我们在这里除了厂里的几个人,别的一个人也不认识,谁会找我?**,**声音一声高过一声的传过来,并且听着那么耳熟,确定是在叫我,我和姐姐对视了一眼,迅速的放下了手中的活计,飞奔着跑了出去。
只见厂门口站着三个人,定睛一看,是大哥,身旁站着嫂子,俩人笑咪咪的看着我俩。我一下子激动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握着哥哥的大手,半天说不出话来,哥哥嫂嫂也十分激动和兴奋,连口说着:“妹妹呀,可算找到你们了。”
原来,哥哥嫂嫂已经到这里半个月了,是跟着嫂子娘家村的人一起来的,因为好些厂不要结了婚的,他们找了好多天才找到工作,总算稳定下来,可是他们对这里也不熟,就央求她们村那个人拿着地址来找我们。
兄妹几个都十分激动又开心,我俩庆幸总算在这里有亲人有依靠了,哥哥嫂嫂也不孤单了。
并且他们工作的地方离我们也不远,有空的时候,我们就叫上英子,一块去哥嫂的厂子里玩耍。
知道哥哥嫂嫂刚来,身上也没多少钱,每次去,我们都会在路上顺便买点当地的零食水果什么的,嫂子又开心又埋怨:“下次来别买东西了妹妹,出门在外挣俩钱不容易,省着花。”
平时我们在街边的小饭店里吃不好,很久没吃过合口的饭菜了,哥嫂在那个厂里老板特殊照顾,给他们一个小厨房让他们自己买菜做饭。每次我们去了,哥哥心疼我们吃不好,就特意去买了肉和一大堆菜回来,叫嫂子给我们做点好吃的改善一下生活。
英子我们三个就忙着帮嫂子摘菜洗菜,嫂子掌勺,嫂子的厨艺是出了名的优秀,不一会儿就弄出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来。
几个人吃着嫂子做的可口的家乡饭,热热闹闹的聊着天,叙叙家长,使我们漂泊在外的游子们,有了种家的感觉。那段日子,是我们在南方最温馨最快乐的时光。
可是,每次提到四岁的侄儿的时候,嫂子都忍不住眼泪往下掉。
哥哥嫂子结婚几年了,可是因为我们家底子薄,他们和父母分家时除了结婚时候置办的几件家具,其他一无所有,年轻人种地又不在行。加上哥哥本身就有点懒惰,几年了,日子依然过的捉襟见肘,为此,俩人还经常打架生气闹分歧。后来见我和姐在南方几个月,往家里寄了不少钱,俩人才决定丢下孩子,出来挣钱。
当时在我们村里,未婚的姑娘小伙出来的不少,但是有家庭有孩子的,哥嫂还是首例,因此,侄子也成了俺村第一个留守儿童。
哥嫂自从来到南方,因为老家春节冷,他们差不多有十几个春节没有回去陪侄子渡过了,平时回去也是小住半月十天的,这么多年,侄子和他们相处的时光屈指可数,因此,在侄子心里,对父母有了一层隔阂,总是无法像别的孩子那样在父母面前尽情的撒娇,畅开心扉,这也是这二十年来,哥嫂最心痛和无奈的,他们虽然这些年也有所收获,可是,同时也失去了很多无法弥补和挽回的东西。
日子就这么平淡无奇的过着。有时候刚好哥嫂,我们都不上班了,就约着一块去逛街,当然每次都少不了英子。
有一天,我们吃了饭正在午休,大哥来了,嫂子没来,大哥把我俩叫到一个僻静之处,嘻皮笑脸的说:“妹妹,你俩身上钱多不?先借给我50元吧。”我们没多问,自己的亲哥哥,张嘴要这点钱哪还用什么理由,立马从口袋里掏出来给了哥哥,哥哥又和我们闲聊几句就走了。
过了几天,我们没上班,就去哥嫂厂里玩,刚到那里,嫂子看见我们,张口就问:“是不是你哥前几天去问你们要钱了?”
“是呀,咋了?没事,嫂子,这个钱不叫你们还的。”我笑着答。
“不是还不还的事,你知道你哥要钱干啥嘛?”
我摇摇头,心想能干啥,哥哥爱抽烟喝酒,顶多嫂子管的严他没钱买酒了呗。
“你哥他拿这真钱去买一百元假钱,你说气死人不?他成天就是瞎胡闹!!”
“不知道在哪里认识了一个小混混,骗他去花五十元买了两张假币,这咋花的出去,真是气死我了!”
嫂子索索叨叨的埋怨着,哥哥在一旁咧着嘴只一个劲儿傻笑,也不凑腔。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他不敢犟嘴了。
哥哥的个性我了解,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很多时候行为思想还有点天真幼稚。
至于他自作聪明弄的那两张假币,最终也没有那个胆量拿去花掉,直到好些年后,我看见还在他的钱包里夹着。也算是花钱买了个教训。
那一年春节我们没有回家,举国欢庆的日子里,厂里都放假七天。平时没多少时间旅游的打工者们,可趁假期痛快的玩玩了。
我们先是去了人民公园玩了一天,第二天又乘坐摩的去看了大海。
哥哥嫂子,英子,姐姐,和我。一行五人。
第一次来到海边,兴奋之情可想而知。
南方的春节比老家暖和多了,那天太阳很暖,海面上方的天空蓝的像垂着一副绸缎。使人顿时神清气爽,心情愉快。难怪好多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去海边散散步。果然,到了海边,领略着广阔无垠的海面,再多的烦恼都会烟消云散。
我们脱了鞋挽起裤脚踩着软绵绵的沙滩,感受着帶着咸味的海风。巨大的浪花一个接一个的翻滚着向脚边涌来。沙滩上的人群不时发出一阵阵尖叫和惊呼。
我们尽情的玩了一天,直到精疲力尽。
青春奔放的我们,那时候无牵无挂,无忧无虑,单纯而又快乐。在那个南方的海边小城,留满了我们的身影和足迹。每每回忆起来,都会有些许留恋,些许伤感。我们的青春年华大好时光,几乎都献给了那片土地。
春节的第四天,哥嫂喊我们去一个老乡那里做客,跑了几天的我们有点累,本不想去,嫂子非拉着我们同行。无奈,仍然是一行五人,走了很远的路,到塔山边的一个小镇上。原来是嫂子娘家村的几个人在那个偏僻的地方上班。
那里已经聚集了好多人,有几个和我们年龄相仿的男孩子。都是我们附近村里的,我们三个跟他们不熟,哥嫂和他们有说有笑的聊天,我们三个无聊的坐在一边看热闹。
为主的男孩是嫂子同村的,中等个,长着一副那个年龄不该有的肥胖臃肿的身材,不过看起来人很成熟稳重,热情好客。他比我们大几岁。从他们的聊天中得知,他在这里已经好几年了,身边一个苗条秀气的女孩礼貌又周到的帮他招呼着几个老乡。嫂子悄悄告诉我,那个男孩叫小军,女孩是他在这里谈的女朋友。
小军和女朋友忙前忙后的做了一大桌子菜,又吩咐一个精瘦精瘦的男孩,“小城,去外面搬点啤酒饮料去!”那个叫小城的男孩爽快的答应了一声,转身出了门,不一会儿,满头大汗的回来了,一手提着一件啤酒,一手提着雪碧。往地上一放,坐一边去了。后来才知道,小军和小城是兄弟俩。
待一切准备就绪,大哥和他们几个男孩吆五喝六的划拳猜掌好不热闹。
英子和我都是内向腼腆类型,和这么多不熟悉的陌生人同桌用餐,坐在那里不禁有点拘谨,埋头只管夹菜。看他们热闹动天的插不上言。
席间,有个大眼睛的男孩,不停的给哥哥嫂子倒酒,一口接一口的大哥大姐叫的很甜,他自己同时也端起酒杯连喝了几口,不一会儿,脸上泛起了一片红晕。
我抬头偷偷打量了他一眼,原本有点黝黑的皮肤,此刻因为酒精的作用,黑里透着红,红里透着点黑,一双眼睛倒是长的好看,长长的睫毛比化了妆的女孩还好看。整个面孔轮廓分明,英俊帅气。只是个头稍微矮了一些,看样子比160的我高不了多少。
吃完饭,那些人还在低一声高一声的聊着天。嫂子把我们三叫到一边,盯着英子看了一会儿,堆起一脸的笑意,原本就是小眼睛的她,此刻俩眼眯成了一条缝;“英子,给你介绍个男朋友吧。”
腼腆的英子瞬间脸红到了脖子根,挽着我的胳膊,把身子往我身上靠了靠,支支唔唔的应道:“我,我还小着呢嫂子,不想找朋友。”
“不小了呀,先处处试试看呗,小松可是给我说一眼就看上你了的。”嫂子紧追不舍。
“谈谈吧英子,你看,人家相中你了里。”我在一边起哄。
这时,那个英俊帅气的大眼睛男孩走了过来,嫂子呶呶嘴:“那不,就是他。”英子立刻把脸埋在了我的胸前,我明显感觉到了她剧烈的心跳。
那个小松见我们几个在看他,也有点不自在起来,嫂子一把拉过英子,往前推了推,“去吧,去吧,和他聊聊去,聊聊天怕啥,真不愿意就算了呗。”我也趁机把英子往那边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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