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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军:大院留在生命中那些有趣的故事

李军:大院留在生命中那些有趣的故事

作者: cc03f1947a22 | 来源:发表于2018-09-14 18:21 被阅读44次

大院在那个年代算是一个专用的名词了。现在的年轻人大概都不知道的。尽管现在也有大院,可是留在的心里的感觉似乎已经没有那个年代神圣了。过去一说到谁是大院出来的,就会敬仰。说到谁有大院的生活经历,就让人羡慕的不行。因为那时候的大院真的很是令人神往的。记得我十八岁当兵,刚到部队,感觉外边的世界特别的精彩。加上当时我是在皇城根下当兵,心里也无形中升腾起一股莫名其妙的自豪。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有些可笑滑稽,因为几十年过去了,我再也寻找不到心灵中那些天真自豪的感觉了。

当时刚到部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身体很好的我突然就病了,有人说那是水土不服,可我就是北方人。尽管当时皇城给我的感觉就是风大,夏天刮风似乎还算一种享受,可到冬天刮风就只有受罪的份了。不过我没有感觉皇城根下有什么和我们家乡不一样的地方。怎么就回水土不服呢。当时好像病的还不轻。新兵训练只有一个月的时间,结果我病了将近半个月。也就是说自己的新兵生活还是相对幸福一些的。当时我听说有些战友就受不了心病训练的苦,哭的是一塌糊涂。当然了,我是不会哭的。毕竟也是十八岁的男子汉了。

新兵训练完就要分配。当时快要过年了,天很冷。不过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的。我们新兵走站在操场上。等待着连队来领我们。也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新兵训练的时候我多部分的时间都是养病了,很多科目就没有完成。所以人家领兵的时候都没有人愿意要我。刚开始操场还站着八九百人,我还不觉得什么。可后来人越来越少了,操场空荡荡的,我的心里就开始不是个滋味。直到人家都走完了,空旷的操场就只留下我一个人了,当然还是新兵营的营长站在那里。他看着我,我都不敢看他。当时心里在想,难道我真的就是一个废物,难道真的就会没有人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现在回想起来我都有些脸红。当时真的觉得时间就像是凝固住了一样。只有不到半个小时,我就觉得自己像是过了好几个世纪一样。眼看着就要到中午吃饭的时候,这时候从操场东边走来一个人,似乎懒洋洋的,似乎也是刚睡醒的样子。他和新兵营长看起来很熟悉。还没有走到跟前,就打招呼说对不起。一直还念叨着来领兵呢,可不小心就睡着了。新兵营长笑呵呵的说,来迟了也好,免得说他不够意思,都把好兵给了别人。现在好了,好不好就留下一位了。结果来的人是我们团卫生队队长,他上下打量着我半天,笑着说,真够意思,把这么好的兵竟然给他留下了。

我也不知道当时我么队长说的是真话,还是在调侃。不过看样子还是挺认真的。他走到我跟前伸出手说,握个手吧,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战友了,要朝夕相处了。说完就扛上我的铺盖卷前边走了。我当时都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可以让首长为新兵扛行李呢。我们队长是山西人,很豪爽的。到了卫生队,那一年就分配了我一个新兵,所以也没有比较,大家都还说不错。我想没有比较的世界真的就是一个好世界。也就是在卫生队里我第一次听到了大院这样的称谓。当时和我就住在一个宿舍的老兵,说是老兵其实年岁和我差不多。可人家已经在部队服役三四年了。也许是机缘,也许就是生命的邂逅。我们在一起才几天时间,关系就发展的很好。

不过有一天,另外的一位农村来的战友把我拉到没人的地方悄悄告诉我说。千万别和人家打交道。我问为什么?这位农村的老兵说,人家可是生在大院长在大院里的。也就是那一次我才知道了什么是大院。说来也奇怪,我们没有因为他是大院的,就有什么问题。而且后来我还认识了另外一个大院的战友,我们的关系也发展的很好。那个年代,能在大院里成长的确是很幸福的。至于大院我就不说了,毕竟如今还叫大院,为了心中的那点神秘,为了曾经接受过的保密教育,关于大院是什么,我就不在这里说了。我所能说的就是大院当时在我的心目中就是很神圣。而且从大院出来的人给我的感觉似乎还真的就是不一样。当时我是从穷乡僻壤来的,真的就是井下的青蛙只看到碗口大的天。

不过我认识的这两位从大院出来的战友,给我的感觉他们似乎身上没有大家习惯认为的那些习气。我记得很清楚,其中一位后来读军校了。而且就在我们西安读的。他真的当时不像是高干子弟,用的牙膏是一毛五一罐的。牙刷都快要没毛了,可他还是坚持用。还有毛巾,我感觉都快成了棉絮了,可他说这样擦起脸来更舒服。我记得他当时有一台录音机。要知道,当时的录音机很是金贵。他喜欢交响乐,特别是喜欢柴可夫斯基的交响乐。只要到了周末的时候,他总是会把录音机的声音调试到最大,激动的时候还要手舞足蹈一番。说真的,我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也喜欢上了音乐。

后来他被调走了,去了哪里我都不知道。另外的一位在我当兵三年的时候也退伍了。当时因为他父亲也出了大院,我记得他回到了石家庄,在那里安家落后,后来在一家生产装载汽车的厂子当工人了。他结婚的时候我知道,可是没有去。因为第二年我也退伍回家了,不过后来我们还有书信往来。也就是他偶然给我提供另外的那位战友的一些情况。听说给当时的广电部长做了秘书。还听说到了央视,在那个栏目组做了节目制片人。不过我们就一直都没有联系。直到有一年我去央视公干,突然想起了他,就打听。很快我就找到了他。因为相隔的时间也不是太久,见面都还认识。不过我当时胖的已经不成样子了,可他身材还是那么好,好像还在部队服役一样。

记得他请我吃饭,我就开玩笑说,大院出来的人还就是不一样。多年身材都不变。结果战友嘿嘿一笑说,其实现在大院的人已经没有什么优势可言了。没长肉是因为还需要拼搏,不像我现在大概已经是心安理得了,吃了的都转化成脂肪,捍卫什么是清闲这个真理了。在部队的时候他不喝酒,当时他给我的理由是父亲坚决不允许他喝酒。可我们再见面的时候发现,他的酒量已经不是海量了,几乎成了洋量。当时我们俩人喝了三瓶酒,我都快要不省人事了,可他竟然还站在那里演奏起柴科夫斯基的《生命》交响曲。

那一次多亏了战友,才让我在县上的农机部门圆了自己一个新闻梦,才让央视的焦点访谈能来我们这可怜的黄土地上专题拍摄了家乡果园机械在苹果生产中的地位。那件事情我很多年都不愿提及,那是因为我当年在做新闻的时候,一直梦想着央视的焦点访谈能来我们县。可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我都走了,按说心里不再有那样的渴望了。可是就是和战友在喝酒的时候不知怎么就说起了自己心里的委屈。当时战友的新闻敏锐性还是很强的。毕竟是平台不一样,他给我说,既然是中国第一个苹果之乡,既然是人均果园面积最大的县份。为什么就不能上焦点访谈呢?后来我听说焦点访谈去了农业部,询问了家乡的情况,才决定来县上拍摄一期焦点访谈的。

不过从那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直到今天我都不知道他在哪里了。不过人就是这样。当年我们在一起谈论理想的时候,我说将来成家立业不再让儿子去当兵了。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不一样,多年之后,我儿子竟然神使鬼差的去读了国防生。按照当时儿子的学习成绩,完全是不可以去的。可是就在报志愿的时候,我竟然给儿子建议应该走一趟部队,应该在四堵墙里体会一回什么才是男子汉的风度。儿子很听话,就接受了我的建议。谁想儿子当时报考的专业在陕西只录取两名,他竟然就被录取了。接到通知书的那一刻,我很欣慰,可一家人似乎都不大高兴。不过我想,好男儿志在四方,不出去走走,怎么会知道天下的生命还有传奇呢。

儿子四年的大学生活是很辛苦的。当时我听说他要被分配到福建大海边上去服役。其实我很喜欢大海的。这么多年了,只要有机会我总是会去大海边走走,大海的那种宽阔,那种无穷的容纳,总是会让我浮想联翩,总是会让我心潮澎湃的。可是后来分配的时候儿子突然告诉我,他被分配到了皇城根下。开始我还以为儿子是在说梦话呢。可后来知道是真的。人生大概就是这样,越是不经意的时候,越会有不一样的收获。也许是因为我曾经也在皇城根下当兵,所以对那里总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缘。

儿子去部队是我亲自去送的。当时的那种感觉真的有些令生命感慨。儿子到了部队,开始是在连队做事。可是时间不长儿子就告诉我他被调往当时他在的部队的政治部上班了。说来也真是的,他在政治部所从事的工作竟然和当年我在部队所做的工作一模一样。所以我们平时交流的机会就多了一些。好像时间不长,儿子说他被借调到了大院去上班了。我当时很惊讶,像他这样的年纪,像他这样的阅历,怎么可以去大院上班呢。可儿子说,他的梦想就是走进大院,他想让我孙子也在大院里成长。当时是借调,我也不能伤了儿子的自尊心。就说了一番鼓励的话。

在大院里上班儿子很忙很辛苦的。我印象里几乎天天都在加班,有时候好些天都看不到我孙子醒着的样子。因为当时是临时调去的。所以上下班还要回到原先的单位。一去一回就得两个小时,而且我孙子李文唐子也只能待在原先那个单位,每天所能感受到的就是绿草和花朵。不过我想着,既然儿子有理想,说不定哪天真的会搬进大院里,让我孙子也住进大院,真的能在大院里茁壮成长。前不久儿子突然给我发来一条信息,说他要出大事了。我很惊讶,在上班不到五年的年轻人能出啥大事呢。儿子很神秘的告诉我,我会想不到的。只过了两天,儿子说他现在可以把家搬进大院里了,我孙子可以在大院成长了。

当时我就像是在做梦。可我又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当年对于大院我是那样的神往,觉得能在大院里走一圈也都会享福死了的。没想到现在儿子竟然走进了大院,还把我孙子李文唐子也带进了大院。我过去喜欢说轮回,我也不知道如今的这一切算不算轮回。可我想,人生的意义除了奋斗就不会再有别的什么了。现在孙子真的进了大院,这几天总有照片发回来,看到唐子好奇的样子,看到大院如此的美丽,我想,真的有一天孙子走出大院,也会叙说大院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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