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楠，你是想让你妈给你生个弟弟还是生个妹妹？”周围的老人坐在树荫下慢悠悠的摇着蒲扇，额头贴着几片揉皱的薄荷味，据说这样能提神解暑，但是放到这几个老人的身上，昭娣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天知道她们时不时还像以前那样粗鲁地揪一把薄荷叶放在手心吐上一口唾沫揉碎了，然后用那鸡爪手颤悠悠的糊在额头上。昭娣心想，这群人活着只能是浪费资源死了就是浪费土地，一天天的就是在混日子，熬过一天算一天。再看一旁的妹妹，瞪着眼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想没有结果又继续摆弄手下的沙土，装进一个矿泉水瓶又倒进另一个啤酒瓶，玩了一天了依旧乐此不疲。
此刻，昭娣不再想呆在这儿，一个转身回到了舅妈家的院子里，单留昭楠一个人继续自己的游戏，不过她也不担心妹妹一个人在街头被人偷走，那群爱嚼舌根的老人还是会搭眼帮忙看着孩子的。
又是一阵笑声，昭娣不知道那群老人又谈到了什么闲事，只是鄙视的皱了皱眉头不再理会外边的笑声。
说到昭娣，大概村里有孩子上学的家长都认得，就是那个不爱说话一见面就低头的昭娣啊，不过也不知道人家是怎么学的，回回考试拿奖状回家，而且在家也听话，跟着妹妹一起住在别人家也不吵不闹的。和中国所有的家长一样，转身就是 对着自家孩子咋呼到“你再看看你，供着你吃供着你穿，我还天天在家伺候这你，你就给我考这点分······”每当这时，昭娣多想自己也可以被妈妈这样骂一顿，可是昭娣不敢，她怕自己真的考出这样的成绩···
回到院内，昭娣顺手把晒在院子的衣服收进了屋里。山东这样一个北方城市七月初的天气也已经很热了，下午五点多钟的太阳虽已经偏西，暑气却还未散尽。这个时候的衣服被太阳晒的脆脆的暖暖的，昭娣最喜欢的就是把那些脆脆的衣服像纸那般折几下然后揉成团，再偷偷的把衣服抖开，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还未将衣服收好，昭楠就啪嗒啪嗒拖拉着拖鞋回来了。“二奶奶她们呢？”昭娣转转头问道，“她们都回家了”，“哦，你自己先去院子里玩儿吧，等我收完了衣服给你洗澡”，又是一阵啪嗒啪嗒的声音，昭娣也不明白为什么一两个瓶子一堆土就把这个难缠的妹妹给收服了，两天了，老老实实的什么也没折腾。
“昭娣，昭娣”，舅妈的大嗓门就是厉害，从进院子就开始了，“今儿晚上你爸爸过来吃饭。”“哦”昭楠从简易的洗澡间里探出头，闷闷的回答了一声，“知道了”。也不管舅妈下一句说的什么，只管缩回头继续帮昭楠洗澡。
“姐姐，爸爸什么时候来接我们回家啊？我想妈妈了。”昭楠抬头对着昭娣问道，刚洗过的头发上的水顺着往下流，在沾满泥土的脸上冲出一道道印记。昭娣想起了电视剧上出现的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儿，可不是嘛，现在我们也比他们好不到哪儿去嘛，昭娣腹诽到。
“快了，等小弟弟出生了，爸爸就来接我们回家”
“哦，那小弟弟快点出来吧，出来了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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