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闪,配乐高亢,一场精彩的“变脸”节目正在舞台中央如火如荼地上演。
但见表演者宽衣飘逸潇洒自如,挥臂转头急如风快似电,一张张面具栩栩如生,变换交错,像幻灯片一样令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这高超的演技活泼跃动,将观众带入了忘我境界,人们早已看得如痴如醉心神皆迷。
最后,表演者一个漂亮的收官亮相,如鹤立枝头气度非凡,台下登时掌声雷动沸腾不止!
这是一场完美的演出,表演者便是“变脸”艺术大师李木,其演技早已闻名遐迩家喻户晓,所以他无论在哪里演出必然场场爆满,今天也一样是座无虚席。
现在,演出结束了,观众们仍然意犹未尽,依依不舍地不愿离开。
李木谢幕后却有些累,他简单地收拾了一下,马上返回了居所。
这是一座精致典雅的住宅,古色古香,但看上去却与现代气息的建筑完美融合在一块儿,并不觉突兀。
他放下箱子,屁股还没坐稳,忽听有人敲门。打开门,就见一位记者模样的女士笑吟吟站在门前。
李木疑问:“找谁?”
女记者:“我是记者也是您的粉丝,特来拜访您。”
李木道:“我们有约吗?”
女记者说:“没有。只是我对您仰慕已久,今天冒昧前来打扰,希望您能给个采访机会。”
看着她渴望的眼神,李木不忍拒绝:“请进吧!”
女记者走进来,发觉李木的家里摆设简单干净,除了墙上几幅有点奇特的壁画,便是必备的生活用品,没有多余的奢华。
“请坐。”李木倒了杯咖啡给她:“说吧!想采访什么,我知无不言。”
女记者开门见山:“刚才您演出时,我就坐在台下,看着您出神入化的‘变脸’,我特好奇,想见识见识那些脸谱道具,不知可否?”
“可以。”李木竟然很爽快:“你过来看,脸谱都在这箱子里。”
箱子打开,只见箱中脸谱面具美仑美奂形态各异,造型逼真维妙维肖,女记者走过去,眼睛闪着光,仔细观摩欣赏着,仿佛已被打动。
女记者:“这些都是您亲手制作?”
李木点头:“这样做,才会更适合自己。”
“真是不看不知道,世上竟有如此精妙面具,我今天算大开眼界了!”女记者合上箱子,游目四顾:“这屋子您一个人住吗?”
李木这次沉吟了一下,来回走了的两步,才答:“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女记者不解:“怎么讲?”
“你看。”李木忽然用手一指自己鼻尖,女记者只觉眼前一晃,再看李木白脸已变成蜡黄,他接着又一拢发,蜡黄刹那又变成了黝黑。他的脸皮由白变黄变黑,转瞬间连换三张面目,仿佛连换了三个人,快得不可思议。
“刚才你是不是看见了三个人?”李木神秘地说:“所以这屋子不只我一个人,有时两个三个,甚至更多,现在明白没?”
“我懂了。”女记者大吃一惊,仿佛看见了与舞台上似曾相识的一幕:“原来你舞台上表演‘变脸’,平时也依然戴着面具生活!”
李木点头:“没错,有时我都分不清哪一个是自己本来面目,我到底是谁!”
女记者说:“为何不揭下面具?”
李木道:“其实生活就是舞台,揭不揭下都无所谓,而且我已习惯了这样,不想改变,如此还可以随时演练手法,挺好!”
“您已经舞台生活化了,难怪手法纯熟造诣高深!”女记者道:“我想看看这三张您随身的面具,可以吗?”
李木犹豫一下,还是答应了:“行吧!让你看看。”说完,揭下了白黄黑三张脸皮面具。
女记者接在手里,只觉制作巧夺天工,质地柔韧非同寻常。
“你可知为何我会答应你的要求?”李木自问自答:“因为你长得很像我过世的妻子,看到你就好像见到了她,颇觉亲切。”
女记者仍在仔细验看面具:“您一定很爱她?”
李木仿佛沉浸在回忆中:“是的。”
“爱令人陶醉,也会让人疯狂。”女记者放下面具,忽然取出了三张相片:“您如此难忘爱妻,不会不认得这三个人吧!”
李木有些动容:“这……是什么?”
女记者清晰地说:“这是三个死者生前的脸面复原图。”
“这与我何干?”李木陡觉不适:“你到底是谁?”
“我是您的粉丝不假,但不是记者。”女记者拿出了证件:“我是警察,刑侦处画像专家吴淼。我若没猜错,这三张面具应该就是三个死者的脸皮所制!”
李木长叹一声,仿佛预感到了什么,没有辩解,捂着脸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吴淼叹道:“您一直是我敬慕的偶像,可国法无情,您已涉嫌犯罪,马上拘捕审查!”
这时,外面早已伏下的刑警走进,给李木戴上了手拷。
原来,近期发生了三起杀人案,死者均被挖掉了脸皮,李木竟然就是凶手。
几年前,李木貌美的妻子遭三个官宦子弟强暴后羞愤自尽,他数次上告却因人轻势微均徒劳失败,三个暴徒一直逍遥法外。于是李木不告了,决定私下复仇。终于,他等到了时机成熟,将仇人逐一杀死,再剥下他们的脸皮制成精美面具,一为泄愤二为告慰亡妻的在天之灵。
吴淼是刑侦画像高手,她在李木表演时就查觉了蛛丝马迹,所以尽管李木将脸皮面具制作得精巧别致,最后还是没逃过她的眼睛。
剥脸悬案终告破,可吴淼一直不能忘记李木曾说过的两句话:
“我虽杀了人,可我不后悔。”
“生活就是舞台,有时我自己也分不清哪一张面目是我,我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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