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很久以前,腾格里有一支游牧部落,他们每行走两天必歇息一天,因为沙漠一直在变,如果总想要追上你以为的终点,一直走一直走,灵魂就会跟不上身体,最后迷失方向。
于是,整整两天,我和我的灵魂一起,在大漠孤烟里脚踩黄沙,身背行囊,望着没有边际的沙丘、湖泊、盐沼和草滩,踏着难以计数的沙蒿、芦苇、骆驼刺和灌木,深一脚浅一脚的丈量遥不可及的终点,多少次我真的以为自己会放弃,但我没有。
因为我孤独。
我的鞋无聊,是把自我消散于他人之中的欲望,它寻求的是消遣;寂寞,是自我与他人共在的欲望,它寻求的是温暖;孤独,是把他人接纳到自我之中的欲望,它寻求的是理解。正因为如此,与其说我是在领悟我的躯体于沙漠中徒步的意义,不如说我更想体验我的灵魂所不曾有过的理解,因为越是丰盈的灵魂,往往越能敏锐地意识到残缺。
我突然理解到:残缺是一种美,孤独是一种爱。这两种情感如影随形,不可分离,无爱的人体会不到孤独,未曾体味孤独就不懂去爱。换句话说,我们对孤独的体验和对爱的体验成正比,一个人孤独的深度大致决定了他爱的容量。
所以同行的朋友中有人说:我真难以想象你低落的样子,你是不是随时都很快乐?我觉得他说的没错,我喜欢孤独。
我的影子假如我可以任意选择一个人与我沙漠同行,我想他不是三毛也不该是张爱玲,他得是王小波。你看他写给李银河的情书,絮絮叨叨但又极其热烈,一颗真心赤裸裸地冲出胸膛跳跃着,黄蒙蒙的一大片,那就是沙漠。然而他不能陪我,他不会来,我只有影子,哦,还有灵魂。
于是我对着影子,按下了快门,就算是吉光片羽的浪漫,好歹自己也已成全。当我今天再看这张照片,脑海里暮然出现史铁生在《我与地坛》中写过的一句话:在满园弥漫的沉静光芒中,一个人更容易看到时间,并看见自己的身影。
我的酒旅途的最后有一位同行的姑娘,摇下车窗,挥别了过去,那一幕,我印象很深。人生最大的幸福之一应该是找到一个值得相伴一生的人,童颜老去依然可以相互搀扶,度过一生。然而什么是值得?我说不清楚。
我想对那个女孩说,其实人生之路和沙漠行走一样,你可以说它自由也可以说它限制,每每筋疲力尽走出一段路程,回头一望,倒也觉得生动和美丽,毕竟路上有过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有过你喜欢的事和需要你做的事。
生活就是一种承受,我们要学会支撑自己。
我的故事…你说吧要我等多久?
把一生给你够不够?
背离了冥冥中的所有,
离乱中日月依旧。
告诉我你要去多久?
用一生等你够不够?
驱散了征尘已是深秋,
吹落沙洲叹千秋梦。
前世天注定悲与喜风雨里奔波着如今已苍桑的你,
那去了的断了的碎了的何止是一段儿女情。
所以岁月的传说里因为你已变得如此的美丽,
就让我知道他知道天知道地知道:
当我再次看到你,
在古老的梦里,
落满山黄花朝露映彩衣。
我再次看到你,
在爱的征途里
起阵阵烟波,
不问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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