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六,立夏。
虽然距离野人岛相约的六月十五相聚野人岛,尚还有些时日,不过早有不少的英雄豪杰已经来到螺旋山下的不归客栈。
英雄汇聚,自然少不了一番切磋,正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的时候。所以野人岛便在不归客栈外设下了擂台,正如野人岛的规矩一般,上岛之前先了恩怨,上岛之后恩怨皆消,否则后果自负。
而当年野人岛收留的好汉却是不少,得罪的仇家更是不少,不少有心的无心的都想借机试探一下野人岛的底线。
这可就苦了担当野人岛迎客弟子霍轩了。
话说这霍轩,本是天下第一剑派剑山的弟子,因为一桩旧案投了野人岛,要说最恨他的除了当年被他杀了满门的仇家外,就要属剑山了。
“霍轩,拔出你的剑!”
不归客栈里,一行手人提利剑,身穿儒袍,浑身上下散发着如剑的凌厉气息,正是剑山弟子。
霍轩抬了抬眼,又埋头打起算盘,算珠噼里啪啦的响起,“往里右拐,天字号甲号院。”
“霍轩!”
凌厉的低喝声传来,霍轩手中的账簿哗啦翻动,原本热闹的大堂早已在剑山弟子来临之际变成空寂,纷纷站在门外看着热闹。
霍轩反手一压,眸中戾气一闪而逝,“客官,要住店就赶紧的。霍某从上了野人岛就与前尘往事毫无瓜葛,你们,是要逼我坏了规矩吗?”
说罢,缓缓抬头,一双剑目虎视前方。
“程光,霍某执剑之时汝方入门,莫不是以为霍某剑不利,杀不了人了?”
程光,剑山新秀,前任便是霍轩。
程光只觉霍轩目光咄咄逼人,不敢直视却又觉得如此实是示弱,强提一口气忍着泪目道:“霍轩,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你的一切都是剑山给的,一句简简单单的毫无瓜葛就可以割断一切吗?未免有些令人……令人不齿吧!”
霍轩听到剑山,目光一柔暗沉下去,打量了番程光,不屑道:“什么时候一个连剑体都未炼成的废物也敢代表剑山了。”
程光脸上霎时涨红,剑体可以说是剑山最难修炼的一门剑术,从剑山建立以来炼成之人寥寥无几,而霍轩却是其中一个。
呲吟!
程光恼羞成怒拔剑而出,剑指霍轩道:“能不能代表剑山,不是你说了算!现在的你,没这个资格!”
霍轩不屑一笑,将账簿工整放好,算盘压上,似是不屑与之争斗。
程光见状,怒不可遏的一剑刺出,“着!”
银光如电,凌厉剑气霎时激荡起霍轩鬓发,然而下一刻却生生顿住,只见霍轩二指夹住剑身,再屈指一弹,一股庞然大力便从剑身上涌向程光。
程光被这力道打断措手不及,虎口一震,手中长剑竟险些脱手。
“你败了,如今的剑山弟子都如此浮躁吗?”
“你……”
“好了,退下吧,还嫌不够丢人吗?”一声大喝打断了程光的恼羞成怒。
只见一样打扮的中年男子迈步而入,每一步都好似量过一般,不多不少,却是剑山长老司马长空。
“长老,他……”程光还想告状,可在司马长空的目光逼视下不甘的低下头。
“看来姜纯阳教人确实有一手,不过也该好好教教礼数了,这就是你们野人岛的待客之道吗?”司马长空看着霍轩阴沉着脸道。
霍轩无所谓的耸耸肩,拱拱手道:“长老远道而来辛苦了,天字号甲号院,您里面请。”
司马长空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处着力般,不悦的拂袖而去。
一场针锋相对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然而这还只是开始。
甲号院中,程光终于忍不住对司马长空道:“长老,就这么放过那个叛逆?”
“叛逆也是你能叫的?”司马长空猛的回头,虎目噬人。
程光心头一阻,快要不能呼吸似的,过了好一会这种窒息感才逐渐消去,心下对司马长空更是又怕又恨。
“霍轩说的对,他现在已经不是剑山的人了,至于过往,你要怎样我不管,但记住,你是剑山的人!”司马长空告诫道。
程光连连点头,似懂非懂的。
“野人岛联系了多少人,已经到了多少?”司马长空道。
程光道:“弟子这一路慢慢行来,已经打听的差不多了。目前已知有十八家武林门派收到了野人岛的邀请函,已经有十家动身了,到此地的目前只有我剑山。”
司马长空皱了皱眉,道:“北沧派呢?还有东远派呢?”
程光道:“北沧派的大师兄秦继中已经在路上,东远派那边回信说这段时间海上浪人猖獗,恐怕只有在十五当天才能见到了。不过,有人在南江看见了孔龙王。”
“南海掌门?”司马长空顿了顿,心中隐隐有些不妙,剑山素来不问外事,可这事怎么看都诡异,野人岛……
“程光,你立马带上一部分精锐弟子去东远派,帮他们剿灭狼人,等到了与会之时你再同单掌门一同前来。”
“这……”程光迟疑道。
“快去!今天就出发!反正还没有开始,也没人会说你什么,记得,一旦路上发现什么不寻常之事立马回山!”司马长空低沉道。
“长老!”程光还未意识到事情这么不简单,还要回山?不过确是细思极恐,各大门派都是没来,难道剑山会遭遇什么不妙之事?野人岛不会庇护吗?心中有些不安却又对司马长空道慎重不以为然。
东海之上,碧海连天,浪潮如云。
一艘三桅大船停在一处海域上,落下船帆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不多时,远处几艘大渔船行来,桅杆上挂着一副骷髅头。
待渔船靠近,露出船边上一个个头束高髻,身披片片皮甲的浪人。
啪嗒一声,船拍打下,从渔船上一跃而起一名浪人。
“好久不见,单桑。”川本一郎手按刀柄嬉笑道。
早已等候多时的单青拱拱手,“不久不久,前几日还在博浪屿做过一场。”
一听到博浪屿,川本一郎脸上明显不自觉的抽搐一下,皮笑肉不笑道:“不知单桑是要请川本做什么买卖啊?”
单青负手而立,笑了笑:“自然是杀人的买卖。”
川本一郎顿时苦脸道:“单桑,我只有两百勇士了。”
单青玩味道:“环心岛那儿好像还有些小鬼儿没拜过码头啊。”
川本一郎正色道:“三百担盐,千匹丝绸。”
单青道:“一百担盐,五百匹丝绸,不二价。”
川本一郎皱了皱眉,还想还价。
“再多,单某可就白跑一趟了,总不能都让你吃肉,单某喝汤了吧!”单青神色不善道。
沉吟片刻,川本一郎吐气道:“成交!”
单青道:“那好,老规矩,到时候我会让人把目标发给你,你只需要将那里的人给我杀个鸡犬不留,财务尽归你们所有。”
“好,单桑。”川本一郎深深的看着单青,“希望单桑不要辜负川本的信任。”
单青笑了笑,“规矩坏不了!”
说罢,川本一郎便跃回渔船,待渔船开动,才松开手对单青拱手。
不久,三桅大船也升起桅杆,乘风返航。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