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个好东西,人们对它又爱又恨,即解愁也徒增烦恼,不过它的吃法却是大不相同。
我与酒的机缘是在小时候四五岁,犹记得在腊月二十七,堂哥生日。他的生日比较特殊,每次过年跟过生一起,热热闹闹的就会有很多亲戚齐聚,大部分我都认识,都是些哥哥嫂嫂,长辈,剩下的就是比自己小一辈的侄子侄女,却是与我年龄相仿,也算是从小到大的玩伴了。
那天一表哥从外地回来,拧了两桶罐装的葡萄酒,留给我们几个小孩儿一桶,打开后一人倒了一小碗,小孩子对没见过的东西可稀奇了。几人围在一张小矮木桌坐下,小心翼翼的端着碗,看看小侄女的碗,让她们先喝,我才跟着尝了一点点,咦?甜的!这下不得了,以为是糖水,小孩子都喜欢甜的,就一仰头咕噜咕噜给喝光。完了再去问大人要,接着几人连喝了两三碗,后面要的时候,没有了,被我们几个喝光了。没多久我就觉得有点晕乎乎的,连房子跟人变了形,脸烫烫的走到父亲身边,软软的趴地在他腿上不说话。隐约听见有人说“耶,黑妹崽几个怕是葡萄酒喝多老哦”。
这件事过后我对酒有了初始概念,像是打开了新世界大门。比如每次家里请人干活,大人就会买酒存着,饭桌上必定会摆上,尤其在夏天最频繁,天气炎热,那时家里是没有冰箱的,就把啤酒放进水缸里冰上,拿出来也是“冰镇啤酒”。我也会被教唆着尝一尝,一口下去,有点扎舌头,一嘴的气泡,神清气爽可舒服了,解渴又解暑的。每回过节会祭拜祖先,摆上一桌好菜,用白酒祭奠祖先,会倒掉一杯以示他们喝到了。
父亲喜欢用白酒泡果酒,什么蒽桃啊,梨啊,李子啊等等,还会放一些冰糖进去。等放置一段时间过后就能喝出不同味道的,自从他带着我小酌了一瓶盖后,就喜欢上那甜咪咪的味道。尤其是蒽桃泡的口味,每次会趁他们不在偷偷去拧开倒上小酒杯,呡一呡,也不贪,怕一次太多会被发现,就一个瓶子来一点。那时候哪知道这个东西喝多了会怎样,只晓得好喝;哪怕父亲放得高高的,即使身高不够,也要搬椅子去拿。
家中经常会捂醪糟,记得除了米饭,还会加白酒和酒曲,在看他们做的时候我就在一旁干吃那个酒曲,没啥味道;等醪糟可以吃的时候家里除了用来煮荷包蛋,还会冲开水喝。但是我就喜欢直接舀一小碗混着汁水吃,酸甜酸甜的让人回味无穷,就是吃多了很上头;直到现在每次回去都会问母亲有没有醪糟,只想快快吃上一口才解馋。
我们家除了母亲,其他都是特别能喝。好像也从没见过她喝酒,在我的印象中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喝的爽快,边喝边聊,偶尔激动了还会比拼几番。我平时不喝酒,除了过年过节的时候跟家人朋友来一点儿,点到为止,然后一群人去玩,走路都是飘忽忽,还特喜欢那种感觉。有几年其实也挺迷恋那种纯酿的高粱酒,每回上学路过都会放慢脚步闻上几下,才依依不舍离开。
想想李太白是一个典型的无酒不欢,他的诗中是必然少不了酒,比如常挂嘴边的:“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我猜想这就是他酒后的豪言吧!无论是借酒消愁还是借酒抒发情怀。
都说酒壮怂人胆,可是想想自己没壮胆不说还更怂了,因为想说的话到了嘴边说不出。那个时候的自己较多愁善感,遇上离别,预想到不再见面,也会拉上朋友一起喝喝,一喝就逮着人家说话,说着说着就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的,现在想想既幼稚又有趣,随心所欲,也不知道是感动了自己还是感动了别人。
当然也不是说酒完全就是好东西,它也有坏的一面。我们家幺爸就是一个典型的酒鬼,经常一个人酗酒,把自己灌醉;年轻时经常喝多了打人骂人,好不容易给娶的媳妇被他打跑。后来就开始疯疯癫癫,浑浑噩噩过日子,除了烟酒再没有其他在乎的东西。小时候,我们一群小孩偶尔会跟着大人喊他“癫子”。随时一身的酒气夹杂着烟草味,喝多了会故作坏蛋恐吓我们,又怕又爱惹他。后来,他一个人在家喝多了,踩空了摔井里再也没活过来。他这一生因酒糊里糊涂的过,也因酒糊里糊涂的离开。这件事给大家敲了一个警钟,万万不可过度饮酒,易犯下不可逆转的后果。
推杯换盏是一次次的酒桌交易,是知己间的把酒言欢。无论是哪种,适度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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