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再大,过年回家

作者: 居然sir | 来源:发表于2016-01-25 21:32 被阅读370次

    父母都是工薪阶层,家里也一直申请着社会补助,外加小时候一些特殊的经历,让我对钱尤其敏感。并且变得非常独立、好强。所以我不断地为自己谋取机会,不断地尝试一条路、另一条路以获取更多的资源帮助自己成长。或许,我做到了,我长大了,可我这时才意识到:卧槽,原来爸妈已经这么老了。

    (1)

    跟我关系最好的长辈其实是我姥姥,我妈妈的妈妈。小时候我跟妈妈坐了好几个小时的绿皮车去农村看望姥姥,那心情绝对说不出的激动,一路上我妈甚至哀求我睡觉,就是因为我吵吵闹闹嫌弃火车太慢还不到站。

    等到站了,下火车还要再做四十多分钟的大巴车才能到姥姥的小院。一路上崎岖蜿蜒的小路,虽然坑洼,但那乡土气息着实沁人心脾。坐在车里能看到不远处的菜地里有狗、有羊。那时候我还分不清小麦和葱,在车里看其实都一样,怪我咯?

    下车后,就到家了?并不是。还要走一刻钟,需要经过一个矿,路面已经不能用坑洼来形容了,地上数不清的大坑,路面上还有散落的厚厚一层煤粉,眯着眼猫步走,生怕弄脏我特地穿的新鞋新衣服。

    一开姥姥的院门,一群老山羊,羊粪球散落满地,院子边上鸡窝、鸭架、狗棚,还有一只猫穿越重重羊粪向我扑来,这猫估计喜欢我,每次我去姥姥家最爱做的事情就是趴在我腿上,时不时的往我怀里爬。

    时间一年一年的过去,姥姥的羊被村上的人毒死了,鸡被毒死了,那只爱我和我爱的猫估计悲痛欲绝也死了,剩下的就是那条狗。等我再回这片乡土的时候,它已经是条老狗了,冲我汪汪的叫还不停舔舌头,还热泪盈眶,像是要对我诉说什么。

    一推门,屋里寂静一片,最显眼的就是姥姥的相片,黑白照,黑相框,前面放着个香炉。

    没了往日的生气,也没了那欢声笑语。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死亡这个概念深深地刻在我脑子里。我开始意识到,我的爸妈有一天也终将离去,被永恒的锁在那个黑色相框里,锁在我的脑海里。

    姥姥驾鹤西去之时,我并没有在姥姥身边。原因是为了一场该死的考试。那时候姥姥已经重病三个月,我三天两头打电话询问情况,在电话里听姥姥的声音,声音一天比一天弱。我说我回去,妈妈死活不让。于是我在心里祈祷,当时我祈祷的什么我并不知道,只知道我要见到姥姥。现在想想,我在祈祷姥姥多坚持几天,也在纠结,时间在这个时候究竟是快点好还是慢点好。

    可祈祷终究白搭,我依然没有赶上。这也是我活到现在最让我痛心和后悔的一件事,以至于姥姥走了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勇气站到姥姥的坟前看上一眼。

    其实之前以为,所谓的“相聚”和“看望”有什么意义呢,不过就是回到家人身边看两眼,说几句话,吃几顿饭,可现在想想,家人在乎的或许就是你的“看两眼”、“几句话”和“一起吃几顿饭”。

    她是那样期盼着我回家,回到她身边,可她似乎用她的一生等我回去,依然没等到我。

    (2)

    年关将至,过年的气息越来越浓,家里开始置办年货,打扫卫生,走亲访友串门的也多了,家里堆了一堆一堆亲戚送的礼品。

    妈妈最近下班回来也开始问我:“你在网上看看咱家之前用的那个面便宜了吗?便宜就买一袋”。“等会吃完饭去逛超市吗?买点过年用的东西”。

    自从我懂事起,这样的机会我一次也没拒绝。因为我知道,这种事,做一次少一次。不做,真的于心不忍。

    去年暑假在上海实习,其实一共就三个月的时间,妈妈死活不愿意,给她分析左分析右,总之就是我去实习可以让你儿子学到很多东西,最后勉强说了句:“行吧”。

    第二个月的时候,那时候正值妈妈生日,我在网上买了她一直想买的护手霜,这贤惠的女人一直没舍得给自己买。

    收到礼物,妈妈给我打电话过来,声音是颤抖的,问我在上海每天都吃什么,工作几个小时,公司里有没有人欺负我之类的,自己孤身一人在外怎么会过得潇潇洒洒?只能报喜不报忧。这个电话已经是妈妈第四次问我什么时候回家了。

    放下电话,我看了看银行卡里的余额,刚够来回的高铁票,毅然决然地回家呆了几天。以我的经验,如果我真的在上海呆三个月一直不回家,她非得想我想哭了不可。

    那天妈妈还特地请假早下班回家,为的就是给我做饭。那时候也才意识到,外面的花花世界有无数种美食,但在家人的饭菜面前都显得那样的“没味儿”。

    我回来那几天早上起的也特别早,有天早上起来我去客厅倒水,听到楼下妈妈在跟小区里的人问好,我走到窗户那儿张望,我看到一个穿着简朴的中年妇女骑着辆二手自行车驶出小区大门,奔向打工的单位,为自己的孩子赚钱,搭建一个尽可能抵住更大风浪的家。

    我也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景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消失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孩子,不必追。

    她知道自己的儿子长大了,也知道自己的儿子翅膀硬了,也得到切身的体会了,比如,我开始拒绝她电话了。现在想想,或许是挺伤人心的。可能会有人觉得我太矫情,可对我我这个情感细腻的男子来说,实在是...罪过...罪过...

    好在,我当时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回家

    (3)

    年关将至,过年安排了多少聚会?要见多少老朋友?还要为自己的工作战略性的约见多少同行?

    真切的希望看到这篇文章的你,春节假期能拒绝掉无所谓的聚会,多陪陪这辈子最有所谓的父母和家人。

    如果时间不能慢一点,至少回家可以快一点。

    世界再大,过年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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