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魂｜「九十」情来不自禁
第【九十】章 情来不自禁
再生接连喝了几次赵小香带来的好几味中草药熬制的汤，又特别注意鼻腔卫生，每天都坚持用刚打上来的井水浸泡半小时鼻子，流鼻涕这个毛病，竟然慢慢消失了。
矮子当着赵小香的面，调笑再生：“再生哥硬是当耙耳朵的命，自从和赵师娘好上了，鼻涕都不敢流了！”看再生作势要打自己，便双手一拱，半是羡慕半是嫉妒地告饶：“其实我是知道你的鼻涕都让赵师娘给你吃了……”
赵小香脸红起来，使劲揉着面团，胸前一阵波涛汹涌，露出雪白的牙齿，假装生气，骂道：“你个死胖子，不去守你的摊摊，过来打胡乱说啥子？‘师娘师娘’的，你把我都叫老了！”
“真老了才好！老了你就可以嫁给我了……”矮子恨不得赵小香马上变成八十岁的样子。
赵小香听了，拿起面团，假装要砸过去：“滚滚滚！哪个嫁给你？”
再生伸手在赵小香肩膀上一拍，宣告主权似的，大声对矮子喊道：“你娃不晓得‘朋友妻，不可欺’么？幺姑是我的婆娘了哈！”
“滚！”
赵小香用头去撞了一下再生伸出去指矮子的手臂，眼睛里面全是幸福。
其实，再生和赵小香在梦里亲过嘴。
自从那次在大镇师傅的锅魁摊子上，一时情不自禁，差点就和幺姑在大街上做出亲密的事，不早不晚正好被师傅撞见，后来半是被师傅“劝退”，半是自己为幺姑着想，也算是半途被师傅“逐出师门”，自己对幺姑的态度有了不同的变化。
虽然比幺姑小三岁，但自己和幺姑一样都正是青春年少，对异性有着强烈的好奇。特别是自己家里只有兄弟没有姊妹，第一次和幺姑这样的年轻女孩亲密地接触，而且这个女孩竟然这样疯狂地喜欢自己，自己心里除了感激，就是忽然生出的庄严。
“这女子可能比一般女孩都更善于发育胸部，或者吃了啥子不得了的好东西，才这样丰满。”第一眼看见赵小香的时候，吸引再生的是赵小香高耸的胸部。
当赵小香见自己的自行车占了她家的摊位要撵自己走时，再生突然看见身材挺拔长像艳丽的锅魁摊女老板，笔直的腿被一双白色的细高跟鞋托着，向自己优雅地走过来，就像看到电影里的仙女，不，比电影里的仙女还动人十倍，因为自己看见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自己眼前，还真真切切地闻到了这年轻漂亮女孩身上的香味。再生贪婪的目光盯视着赵小香的白色高跟鞋时，自己的自行车就要被掀翻了。
和赵小香第一次的身体接触，远远没有后来那些亲密接触让再生难忘。
特别是误抓了赵小香的胸部，再被赵小香误踢了档部之后，先前还彼此遮遮掩掩的那层纱布，好像被扯开，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赵小香明白无误地告诉自己，要嫁给自己做老婆，再生也不知道自己和幺姑之间是不是“爱情”，但心里对眼前这个洋溢着如火一样热情的女孩，是充满着亲切的。
这种亲切是不容亵渎的，那怕是在梦里。
和幺姑不辞而别之后，再生在心里一直记着赵小香。有好多次，再生都出发了，想去大镇看看自己日思夜想的幺姑，但走到半路，一想到自己对师傅的保证，和师傅那句“要保证，只有你走”，自己就默默地退回来。再等到夜里，在梦中看见幺姑时，幺姑就抱着自己哭，哭着哭着，赵小香就把嘴凑过来，衔着自己的嘴唇，使劲地吸吮，感受到温热皮肤弹性的再生，也拼命去迎合。
突然，自己嘴唇突然一痛，牙齿就挂到了什么硬物，立时惊醒了再生就听到三哥复生的声音：“又饿了？把我的脚趾姆都要啃断了！”
再生不吭声，但闭着装睡的眼睛里，却流出泪来。
赵小香听再生讲笑话一样，给她讲怎么想她，心里就像燃起了熊熊大火。马上停了手里的活，迎上去，把嘴唇送过去，口里发出猫叫的声音：“来嘛，亲！”
再生却往后一退，慌慌张张地说：“我给师傅说了的，在不能保证给你幸福时，我 不会碰你！”
赵小香嘴里骂着：“假装什么好人？你是怕又遭我爹撞见！”心里也拿不准是再生真怕自己的爹，还是真信守给爹的承诺。
男人都是有色心的。
渐渐长大的赵小香，忽然发现自己的胸部像打了膨胀激素似的，一天天地迅猛撑大，像两个冬瓜一样挂在胸前。和自己年龄一样大小的同学老是盯着自己的胸脯看到也罢了，就是老师，上课时都有些神不守舍的样子。羡慕嫉妒甚至恨自己的女同学，不阴不阳地说这样那样的话，自己回家对娘说了几次，娘竟然笑得前仰后合：“你这个死女子，这就是你的骄傲么！自己没有的东西，别人有了，就会想方设法也想让别人没有。真正为你庆贺的，这个世界上只有你爹你妈。”
娘还围着自己转了又转，这里捏捏那里摸摸，像欣赏自家长势喜人的猪崽，口里“啧啧”地赞叹：“你这腿又长又直，这屁/股又圆又紧，你这胸大腰却细，脸盘儿还长得细嫩，真算是给老娘我长脸了，更是给赵家增光添彩了！”
说完拉着赵小香去供销合作社里买了好多花妆品，又到镇上生意兴隆的服装店里，给赵小香买了好多时新衣服，再看看赵小香硕大的胸，把嘴对着赵小香的耳朵，悄悄说：“胸大最怕坠，腿直全靠鞋跟细。女人要妩媚，高跟鞋是宝贝。你奶大，穿高跟鞋胸就挺起来了。胸挺起来不显臃肿，而且好看。”两娘母（母女）转遍镇里鞋店，买了十多双颜色各一、样式不同的高跟鞋回来。
赵小香穿起这一身新行头去学校，马上惊艳全校。
面对大家整齐划一的目不转睛，赵小香还陶醉在“千众瞩目”中，学校里已经在铺天盖地传说各种各样关于赵小香的“风流韵事”了。学校里的男老师说话还比较委婉含蓄，提醒赵小香“要注意影响”，女老师却一点不同情自己的同类，毫不客气地训斥赵小香：“这里是学校，不是风月场所！你还是个学生，穿成这样成何体统？”
在学校受了气的赵小香，回家给老爹老娘诉说，老娘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你管是啥子场所？还要不要人穿衣服？妈老汉挣钱给子女用，有啥子错？”
老爹赵大黑看自己宝贝闺女受了气，也知道在镇上开饭馆一惯趾高气扬的老婆的行事风格，劝说幺姑：“哎呀呀，你就穿平时的那些衣服唛，也比人家好得多嘛！”赵小香哪好对自己老爹说“奶大要穿高跟鞋”的话？但实在怕学校里的老师同学说闲话，终于决定不去上学了。
不去上学的赵小香，穿得更加开放，也越来越不把年老色衰的老娘放在眼里。对自己老公颐指气使惯了，突然被另外一个比自己还高大的女人“抢去了”老公，自己的女儿叫自己老公的名字，比自己都还随便顺溜，赵小香的老娘心里慢慢对女儿有了不快，对女儿也就慢慢不理不睬起来。
赵小香对兄嫂的霸道早就看不惯，又和忽然不关心自己的老娘少了共同语言，虽然表面看起来无忧无虑，但内心却是极为孤独寂寞。
父亲对自己的关心倒是真切而且周到，但不是任何话都可以给父亲说，也不是任何事情都可以和父亲分享。身体里面时时有种要喷发出来的激情，甚至是想要突破什么束缚的感觉，让自己难受和不安。而这种不安，让自己在吃穿上的随心所欲显得更加肤浅单薄。
赵小香在看到再生的第一眼，突然从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身上找到了那种自己想要的安定。特别是再生眼睛里透出来的羞涩，和为了不让自己摔倒奋不顾身地抢过来的动作，既有年轻男女一见倾心的爱恋，也有父亲保护女儿的不顾一切。
虽然这个孩子还是同其他活生生的人一样，偷偷地在自己的身上乱瞟，但只要自己转过身去，他便像做贼似的缩回眼光。赵小香喜欢这种退缩，特别是一个男人对自己的畏惧。
喜欢这种感觉的赵小香便时时捉弄再生，有时故意用丰满的身体去碰他，看他像受惊的兔子被狗撵一样跳起来，赵小香就像赢得了胜利的战士一样兴高采烈。
接触久了，知道这个比自己还小的男孩却还在为生存下去努力，自己却没有盛气凌人，心底竟然焕发出一种母爱般的感觉。后来自己感觉到，只要帮再生做了一件事，自己比再生都还高兴。原来以为这是女人的天性，或者是对自己没有弟弟妹妹的弥补，但后来看再生比自己的父亲都还在意自己的感受，对那些虎视眈眈的目光，无不予以严厉回击。
和再生相处的这二十多天时间，赵小香突然觉得自己好幸福。这幸福里，不仅仅是父亲给自己的快乐，还有一种自己一直想得到却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再生突然离开之后，父亲丝毫没有遮掩，直接了当地对自己说：“再生是个聪明娃儿，又舍得吃苦，但他家太穷了！都什么年代了，还吃不饱饭穿不起衣……”
“他不是在努力么？”赵小香嘟起嘴，恨恨地看着这赶走了再生的可恶的赵大黑。
“努力有选择重要？他选择出生在那个家庭，恐怕再怎么努力，也不一定比别人过得好！”赵大黑一点也不计较女儿的态度，他对女儿的蛮横霸道早就习以为常。
“你说选择出生？笑话！请问哪个人能选择自己的出生？男欢女爱精子卵子结合的那一瞬，有思想的人只图自己痛快，没思想的人还没有成为人，还选择个屁，不被淘汰就万幸……”赵小香愤愤不平。
赵大黑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忽然才想到自己女儿是读过书的，而且比自己书读得多些，心里就后悔起来，该让她再读些书。这书再多读些，可能就会更加容易明白一些“选择要比努力重要”的道理吧？
“我给你喊明了说，赵大黑，我这辈子肯定是要嫁给龚复生的！”赵小香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睛，坚定地看着赵大黑。
赵大黑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心脏上像被插了一把锋利的尖刀，脸上的血一下子流回心脏，再顺着女儿的眼光淌了出来，身体也像被抽空了，颓然跌坐在凳子上。
明白女儿终于长大了，自己给不了她想要的东西，赵大黑沉默了好久。
赵小香看到老爹的变化，除了一如既往地摆摊打锅魁，就给时常出神的老爹讲再生的故事。讲得多了，赵大黑也顺口附和几句，临了说一句：“人都走了，还念个啥？”赵小香“哼哼”两声：“这不要你管，只要他不死，我找得到他！”
找到再生的赵小香，屡屡向再生表达自己的意思，再生都支支吾吾。
赵小香内心的欲望越来越强烈，似乎不发泄出来，自己都要被燃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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