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后花园里,姐姐陆续种了许多花草,在她上高中之前,她有充足的时间捣腾这些花花草草,那都是她从同学家里掘来的,看哪个好看便掘几株回来扩充自家的后花园,太阳花、五角星花、鸡冠花、兰花、月季等等,先后在这安了家,它们颜色形态各异,各自生长。
这里最成功的的要算那株月季了,它剪来时不过一截小小的枝干,没头没脑的,连根都没有,倒是有许多让人能以靠近的尖刺,我一度怀疑它能不能种活,更不知道它长成之后是什么模样,姐姐只告诉我这叫月季花,顾名思义,几乎每个月都开着花,特别好看。
她把这根看起来很厉害的小枝条插在了正对后门口的最远处,靠近花园边沿的青石崖,正好位于花园小径的拐角旁,如果它能存活,只要一打开后门,便能看到它,要去花园下面的山地,或者去东边的任何地方,都会在小径拐角处与它擦身而过。
它的确没有枯萎,反而逐渐发芽生长,看起来真的在土里扎下了根,多么神奇,不仅如此,它还萌发新枝,壮大植株,逐渐长成了一丛一人多高,枝繁叶茂的庞大月季。
如姐姐所说,它的花期似乎从来都不会断,在它枝头,你能找到各个时期的花的形态,从刚萌芽的花蕾到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从娇艳盛开的花朵到暗黄枯萎的残花,一批接着一批,前赴后继,循环往复,它成了这后花园中的当家花旦。
在姐姐的影响下,我也种过一些花草,但不是在后花园中,我把它们种在了屋前的院子里,以地面来划分,院子可以分为东西两片区域,东边是一块没有浇筑水泥的裸露土地,它并不大,只有一间房屋的面积,就在卧室外面的阳台前,紧靠院子的东围墙。
不知从哪弄来了一些喇叭花种子,这是一种藤蔓型植物,会顺着附着物往上生长,我把它们撒在高高的东围墙的墙根下。一段时间以后,种子顺利破土发芽,并逐渐蔓延生长,它们很懂我意思地覆满了整面墙壁,甚至越过墙头,挂出墙外,原先那堵粗糙单调的水泥砖墙化身成了一面生机盎然的植物墙,翠绿的枝叶间点缀着许多鲜艳的喇叭花,说不出得好看,惹得姐姐也时常驻足观赏,品论花色。
它并不像许多别的花儿一样只有一种颜色,同一株喇叭花开出的花儿也色彩各异,红的、粉的、紫的、蓝的、蓝白相间的,色彩浓郁程度也不尽相同,这让喜欢赏花的姐姐觉得永远都看不腻。
某天,和姐姐说起马哥家的屋外长着一些薄荷草,她便让我掘几株回来种,我同样把它种在了屋前的院子里,喇叭花种在东墙下,薄荷草就种在紧靠南边的围墙下吧,但我和姐姐都没有料到,这种草的繁殖能力竟如此旺盛,它们几乎占领了那块土地的南边一半,所幸它们长不高,反倒成了一片好看的绿草坪。
我们经常摘几片薄荷叶子,嗅一嗅它的气息,深呼吸,把它揉起来塞到鼻孔里,两个鼻孔都塞上,呼吸起来那种神清气爽的感觉特别过瘾,虽然鼻子里塞了东西,却感觉比任何时候都通透,拿掉薄荷叶之后,那种畅通无阻的感觉,让人忍不住继续深呼吸,整个肺部都清凉无比,凉飕飕的。鉴于它这种神奇的功效,它便成了我们感冒鼻塞时候的特效药,两片薄荷叶一入鼻,效果立竿见影。
它还有许多玩法,我们会把薄荷叶洗净之后含在嘴里,或者干脆当成茶叶泡茶喝,姐姐在厅堂里做作业时,经常会指使我去采几片薄荷叶来,洗一洗给她放在茶杯里,我便采上好些叶子,塞满鼻孔,嘴里含上一片,剩下的给她泡茶。
在那简陋的厅堂中,四壁皆是裸露的红砖,南面四扇原木色的大木门占据了整个屋面,木门上方是三块巨大的采光玻璃,除了最右边那扇门几乎常年不开,左边三扇呈九十度开启,厅堂北面的两扇灰色木门则双双一百八十度大开,屋后正对处是那一丛娇艳盛开的月季花,屋内的桌上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薄荷茶,姐姐认真地做着作业,我在一旁使劲嗅着薄荷的芬芳,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花香,微醺如那醉人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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