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读过或看过的书籍中,小说占据半壁江山,其中包括国内及国外的。最初始,我只看国内小说,看不惯国外的,原因之一就是名字太多太长太不好记。后来,却也更喜欢看国外的小说,原因就在于它的多元化;不同时代下的、不同国别下的、不同阶级下的、不同人物下的、不同故事。相比国内的“一成不变”,国外的小说尽显纷繁复杂,唯一的不足就是少了方言的参与,尤其是人物间的对白。也许它们也是有的,只不过因文化的差异,翻译成国文后让原本应有的方言特色一下子没了踪迹。相比之下,国人小说来的更直接也更纯粹,因此也更显得风趣幽默,更加的亲民。让原本尽显高雅的文学也有了相对平民化的一面。“雅俗共赏”在国人撰写的小说里展现的可谓是淋漓尽致,这也是一个国家,一个名族,乃至一代人的努力沉淀的结果。
方言,从我读第一本小说起,它就存在着,只是那时只觉得它的出现太不合时宜。全国上下都在普及普通话,小说里却尽显各地方言,当时想的更多的是:这让很多不懂方言,不了解方言的读者们情何以堪?!“凭什么别人都在讲普通话,写普通话,你却在大肆宣扬方言?是诚心和读者过不去吗?还是故意卖弄自己的写作文风?”带着这样的不解和埋怨,我恼了国内小说好多时。也就是这段时间内,我又重新拾起了国外小说。虽然少了方言对白的困扰,却也少了文化传承与语言背后的人文景观。
在我写过第一篇真正意义上的国内小说的读后感后,我对国内小说出现了正偏离的认识,越来越喜欢“读”那些有方言对白的小说了。以前,我只是看小说,用眼睛一行一行的看,这样的弊端就是囫囵吞枣的懂,而非准确无误的理解。于是我改为了读。
讲普通话,理解普通话对于当下的读者们而言,几乎人人都会也都能,但说到讲方言理解方言可能会难倒一大片。如果你没有说方言的经历或者懂方言可能,那读一本尽是由方言对白组成的小说无疑会少很多本应有的乐趣。以前我不觉得小说带方言是一件极好的事,只是近期在读过多本不同语类方言的小说后,才恍然大悟:原来,读一本有方言对白的小说竟是如此的有趣,而且还能更好的把握每个人物的特点。最后我还得出一个本就有的结论:小说果然是要用读的,而不是看。
方言对我来说,并不陌生,我生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方言,包括现在回到家,和父母聊天也皆是方言。方言中除了比较晦涩难懂的闽南方言之外,其他比较常见的方言我还是能听的半懂的。比如四川方言,咋听起像普通话,却又不是。它的语速和语调要比普通话来的更快更急。小时候成长的农村里就有一位四川嫁过来的媳妇,刚开始全村人都听不懂她在说啥,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也渐渐的听懂了她的话,她也渐渐的懂了我们的方言。其实闽南语我也是懂一句的,“人生海海”我懂。这是一本书的名字且它也是闽南语。初闻此名,不知其意,在小说读到一半时,文中才出现了关于它的解释,那时我才知道这是一句闽南语,而它的意思更让我觉得方言才是一本小说的魂,寥寥几字却深刻着做人做事的大道理。
在我读过大部分国人小说里,讲述农村故事的占据大半,时间跨度差不多是从解放前的前几年到文化大革命后的后几年。在这样的时间跨度内,很多作家都有过或多或少的农村经历,无论本身就是农村人还是后来下乡到农村的城市人。所以,方言对白似乎成了那一代作者们写实记事的首选语言,它能更好的融入当时读者与文字间交流,更能让生于那个年代的读者产生更多的共鸣。可以说,为小说今后的发展奠定了坚实可靠有利的基础。
方言,乃中华五千年的精髓,也是中国多民族的一大特点。一张口便知你是不是本地人,再张口便也能猜到你的祖籍是哪里,话过三巡,两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便也可能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方言有时就是这么的神奇。如果把它放在文字小说里,它便有了化腐朽为神奇的可能,《秦腔》便是一个很好的例证。
在我没有读这本书之前,我压根不知道“秦腔”到底是个啥?也闻所未闻。于是我就想,这和河北梆子是不是有共处之处?思之滑稽,却也证明了我的无知是多么的可怕。
我不确定再过几年或是几十年,有方言做对白的小说会不会消失在小说的历史长河里,犹如当年的文言文,虽然我们还在学,但又有谁会真的用到它?我在读现代小说的同时也看过不少当代的小说,无一例外都是普通话做对白,没有任何生涩难懂的方言出现。相较方言,没落最快的当属戏曲吧。在流行音乐没有大肆铺张开来之前,戏曲才是当时人们最乐意用来消遣的娱乐文化,不管认字与否,张口便可唱上那么几句,且懂戏文的故事。现如今,识字的人多了,听戏的人少了懂戏的人更少了,好似一本满是文言文的读本,字虽然都认得,却鲜有人懂它背后的实意。
倘若多年之后,方言真的消失殆尽了,小说全部都由书面文组成,那时我还会不会热衷于它?读了会不会少了一丝该有的韵味?会不会觉得太好读懂反而觉得没劲?会不会觉得国人小说的魂就此彻消失了?犹如恐龙绝迹。少了方言的小说,我还会拿它当历史去读吗?还会觉得它真实有趣吗?还会觉得它是有象征意义的吗?这些问题咱就留给时间吧,时间虽然不语,却可以回答所有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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