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还在上大学,大四了。舍友拉着我去献血的,说是一次集体记忆。我从小就怕打针,扎针想想就头晕。但同学说试一下嘛,好歹也知道一下自己的血型。我也就随着去了。
自从来到大学,校园里大街上到处都能看到献血车,白色的中巴车,有红十字标志。但我一直不敢走进去。从小到大最怕打针,记忆最清楚的是屁股被扎肿了,晚上妈妈用碱水热毛巾给我敷。到如今还是坚决不打点滴,一想到那个针头就浑身直哆嗦。
这次舍友四年来首次提出的一项集体行动,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拒绝的,而且献血车天天都在挂着缺血的告示板。不想在校园里,别扭,我们就去了街上的一辆。
上车后,里面已有两位献血者,一位正在采,另一位在填问卷调查表。我们依次填了表,扎了针,等待着化验结果而后采血。扎针的是位很年轻的小姑娘,一身白色护士服。扎针时我咬着牙把头别过去不敢看针头,也就没有看清她的模样,后来听舍友说那位小姑娘还是蛮漂亮的。
到小金时,护士看了看小金,问了他的体重,小金报了,护士摇了摇头让他站到一台称上去,然后护士说体型太瘦,按规定不让献血。无论小金怎么说,那护士还是让小金下了车。
其他人都大笑,我却笑不出来,因为到我采血了。坐在一架小推车前,挽起左臂,赶紧别转头去,闭了眼。护士用橡皮管扎住了,抬头问,“怕扎针?”我摇摇头,强迫自己扭过头来看着针筒。红色的液体像长长的火车一样从蓝色的血管里涌出来,一头钻进了透明的隧道之中。我的头一下子晕得厉害,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只有一列红红的火车在眼前转啊转啊的。
后来我是怎样下的车都不记得了,红色的火车终于消失时我已站在了暮春的艳阳下,手中拿着两盒牛奶,身边是嬉笑的舍友和无比气愤又无比沮丧的小金。我试着啜了口牛奶,精神活转过来后,终于可以开起小金的玩笑了。我们把牛奶递给小金,笑着说让他好好补补。最皮的就数阿杰,搂着小金的肩头拍打着问,“刚才你怎么不拿她两盒牛奶再下车呐,你看有谁是空手下车的?”
小金也哈哈笑着拍手,“对啊,我就该拿她两盒牛奶,让她看不起我,不让我献我还就不献了呢!”我们一路笑着回来,晚上了肚子还抽抽得睡不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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