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金不换先生
看得出，这人活得很痛苦，萎靡不振。
他在这天台上站了很久，烟一根接着一根。
我现身时，还是有些诧异，手足无措。
他想要独自终结这煎熬，不愿受任何干扰。
我只是虚无缥缈的魂，想拦也拦不住。
这倒让他安心了些，他需要斗争下再行动。
那双眼布满血丝，在栏杆前来回踱步。
纵身一跃倒是解脱了，伤痛留给活着的人。
那些是他的羁绊，在最后一瞬拉着他。
但也是揪心的枷锁，自己是一直想要放弃。
人们说死都可以，还有什么不能面对。
他说其实不是这样的，活着比死艰难得多。
夜里总也睡不着，这持续了老长一段时间。
焦虑暴躁排解不了，便独自来这上边抽烟。
坐在这的时候，他虽想着鼓励自己活下去。
又感无路可逃，情绪崩溃禁不住的就想跳。
人是很脆弱的，生跟死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挣扎或是放弃，前者更需要理由说服自己。
要坦然面对的，何止摸得着看得见的困难。
那些诛心话语，更扎得死去活来了无生趣。
幻想着要一切能从头来过，那该多好。
一定小心谨慎的，不让自己堕入这般境地。
也想试着抛弃以前的包袱，重新开始。
要咬牙积极面对，身边的人又执拗着过往。
是疯也疯不了死又死不去，进退两难。
每一刻都犹如水深火热中，受着凌迟之刑。
这一切全都怨不得人，皆是咎由自取。
没刑具的罪人，惩罚的是心底的愧疚羞耻。
失眠是不闭眼，不想醒来又担着罪过。
深夜里一切都消停些，倒想永远停在此刻。
他颠三倒四自说自话，讲得累了也颓废了。
瘫在那，在我消失前还是问句，解脱了吗？
夜幕中，不知如何回答，我也在自说自话。
睡吧，我而今这模样，不是你想要的答案。
飘着的魂，不知该魂归何处，魂归、何处……
THE END
金先生的「游魂夜话」第六夜
2018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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