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没如果

可惜没如果

1

如果再有女孩问我：“你会弹琴吗？”

我会毫不犹豫地告诉她：“我会，我自小学习钢琴，钢琴早已融入我的血液，是我生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可是如今不管我怎样承认都毫无意义了，小林她已经远离了我的世界，彻彻底底在我面前消失了。

她当初一遍遍的追问我会不会弹琴，而我一直都是违心不敢承认。因为我知道，她不是在追问我会不会弹琴，是在追问我会不会爱她，我对她的爱深到骨髓里却不敢示人，可是我又怎么能说出口那个“爱”字。

都怪我，不该沉默时沉默，该勇敢时软弱，才让我和小林失之交臂。

2

和小林老师的相识很偶然，准确的说是一场胡闹。

剑秋是我的死党，我们都曾经是军校的同一期毕业生。

有一次我俩喝多了，闯进了母校的礼堂。偌大的礼堂空无一人，只有舞台上一架钢琴。

毕业演出的情形好像重现一般，我不由自主奔向钢琴自顾自弹了起来。

我沉醉在自己的琴声里，剑秋则躺在前排的椅子上，一边喝，一边还在喃喃自语。

咣当！剑秋手中的酒瓶掉在了地上。

“谁在那里？”

突然间有女声传来。我屏住呼吸，悬在空中的手指也停了下来，光着的脚还来不及穿上鞋子，剑秋急忙起身把鞋子踢给我，我猫着腰也坐到前排的椅子上。

剑秋站起来答道：“我们都是这个军校四十九届的学员。我们分别是十一班的九号和十七号。你又是谁？”

“我是音乐班的林老师，你们非本校学生，私闯校园还破坏公物，警卫马上就到了。”

“这么说老师你天天在破坏公物喽，我就是那个破坏公物的人。”

剑秋嘻笑着扛下私闯礼堂乱弹琴的“罪责”。

“至少我有穿鞋啊！”

小林老师说着走了过来。

“这个是九号，他喝挂了。”剑秋指着我说。

我转过头看到小林老师，那一瞬间，仿佛一道光照亮了我们的世界。

她站在那道光影里，是那么柔美，那么出尘，就像仙女下凡。

我像被下了蛊，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贯穿，想要接近她，那是一种令人心荡神移的力量。

可是我的嘴像被封了印，张不开口，只有发呆的份。还好有剑秋随机应变，和她闲聊起来。

3

后来我和剑秋经常约小林老师一起玩，这也是我非常期待的美事，那样我就可以经常看见小林了，只是万语千言藏在心中，我还是没能表白。

倒是剑秋和小林老师走的越来越近，我的想法更是梗住了喉咙而吐不出来。我只好压抑了自己的念头，在心里面默默的关注着。

我们还是会一起骑车，打台球，一起去酒吧。

花心的剑秋给小林老师带来了开心与幸福的同时，也时常让小林老师受到伤害。

有一次聚会，小林也在，剑秋还带去了一个大眼美女，为了遮人耳目，我便成了他的挡箭牌，他和小林说那个女孩是我的女友。

看着被蒙在鼓里的小林，我心里很矛盾。我时不时地关注着打台球的小林，真想告诉她真相。

那个女孩也看出端倪来，故意和我勾搭。喝酒的空隙，我故意亲吻了那个女孩的脸，剑秋气急将我拉出去，我们撕打了起来。

我们打架，我是为小林抱不平也为自己；而剑秋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他说什么朋友妻不可欺。

小林看到我们鼻青脸肿的样子，瞬间明白了一切，她眼中噙满泪水一声不吭地跑开了。

4

很久没有见到小林老师了，借小林生日之际我买了一束花过去看她，望着她弹琴的背影，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

快走到小林身边时，她突然说到，“今天至少为我弹一次吧！我知道是你，我就知道你今天一定会来找我的。”

说着，小林兴冲冲转过身，看到是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眼里写满了失望。

“队上找他有事。”

“你会弹琴吗，九号？”

我摇摇头。

“那你想学吗？”小林示意我坐下来。

我忐忑不安地坐在她旁边，呆呆地望着她，欲言又止，我的手像是失去了活动的能力，始终不敢落在琴键上。

最终在小林的诧异中，我丢下一句“生日快乐”落荒而逃。

隔几天，我正弹琴的时候，小林闯了进来，看到了我光着的脚，她瞬间明白了一切，原来礼堂弹琴的那个人不是剑秋。

她有些愤怒，有些不甘。

“我再问你一次，你会不会弹琴？”

沉默，沉默过后，我答到，“我不会。”

小林气急用手中的包使劲抡我一下。

“看着我，你会不会弹琴?”

我傻傻地立在那里，终是说不出一个“会”字。

小林走了。

我心乱如麻，脑海里始终是她那张失望透顶的脸。从此以后，她彻底消失了，我却陷在悔意之中不能自拔。

过段时间听说她出国了！有人说不告而别才是真正的离开，小林就是这样吧。

感情面前，因为面子因为自尊因为义气，我没有勇气去坦白，我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也彻底伤了我那么喜欢的人。

小林怎么会不知道沉默不是拒绝，其实就是一种默认，她只是在要我的态度而已。

这就是我无疾而终的初恋，或者说是暗恋。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是在想，如果一切重来，我能遵从自己的心做出不一样的选择吗？

可惜没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