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时候,调整好自己都是根本。先让自己值得爱,而不是飞蛾扑火般的去乞求爱。
看电影《黄金时代》的时候,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一个情景是,萧红的祖父摸摸他的头说:“快快长大吧,长大就好了。”而后她自己的旁白出现:“长是长大了,却没有好。”祖父的观点何等朴素,觉得孙女会像院子里的植物一样,花会开花,果会结果,自然而然地等待成长就好了。可她毕竟不长在园子里,可毕竟不是一株植物,外部世界的风雨交加、内心世界的闪电雷鸣,她躲不过。
我不认为萧红值得同情,虽然她不需要,也不期待得到后人的理解。看她,总会让我想起那个我爱极了的女人,张爱玲。她们的家庭都是父母不像父母,冷冰冰的,但他们又像魔咒一般,一生都在紧随着她们。萧红的一生都在寻找祖父的温暖,寻找家庭般稳固的安全感,寻找爱,百折不挠,遍体鳞伤,独独没有找到自己。她的文字是天才式的,不是生活积累而成的,所以即便她是位作家,她也不想面对千疮百孔的自己,能躲则躲。
张爱玲呢,活的最为自我,有一个正常人的样子,遇到喜欢的,低到尘埃也无妨;没有喜欢的,就一个人过呗。她也是天才,但她的天才体现在对人性人生的洞察力上,她没有跳脱生活,就陷在泥潭里,知道自己被困住了,刨析原因之后,能自己拔出来就拔一下,拔不出来就算了,又不是没有努力过。张爱玲的一生都在尽力摆脱一切束缚,包括来自家庭的,一切都得由她的头脑说了算,别人做不了主。
萧红很用力,用力在往他人身上的贴;张爱玲也很用力,用力在往自己内心拽。两者都疼,前者来自伤害,委屈,悲观,后者来自自我抵抗,自我剖析和自救。
当《萧红》《黄金时代》等电影开拍的时候,很多文届大佬发出了“救救萧红”的呼号,他们担心萧红会像张爱玲一样成为消费品,一旦流行,会让很多好的东西变质。我觉得这个担心太过多余,事实证明也是如此,萧红并未引起年轻人足够的兴趣。为什么?因为张爱玲是个现代人,而萧红身上都是古气,不和当下人的口味。张在各个时代都会显得格格不入,却也在各个时代都会成为讨论的焦点,不外乎她是自己又不只是自己,而萧红只是亿万女性中的一员让人看不到自己,没有隔着的那层纱。
于是,你会发现世间有太多的“萧红”,一生都在背着阴影寻找阳光,即便知晓阳光不属于自己,会有变化,会消失,也活不过一个小宇宙,不能靠自身制造光亮。你会发现,萧红和《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中的松子多么相似,如果萧红不是一位知名文化人士,估计也会被人嫌弃地不行。
松子从小就没有得到过父爱,偶尔一次,她发现每次她扮鬼脸时,父亲都会很开心的笑,于是一遇到自己不能控制的场面时,她都会不自觉的扮鬼脸,同时,也养成了她的迎合性心理。她的一生和萧红一样,在不同的男人间忘我的寻找爱,甚至把爱当做唯一的信仰,不管男人如何拳打脚踢,他都仍然对男人不离不弃。
是否只有男人才能让女人有安全感,感受到爱?我看未必。一个严重缺乏安全感,缺乏爱的女人是会让任何男人都恐惧的,即便那个男人是萧军,是端木鞏良。长久的踏实感只能从自己身上找,自己滋养自己。即便有阴影,也要活得健康,这行才配得起健康的爱情。
任何时候,调整好自己都是根本。先让自己值得爱,而不是飞蛾扑火般的去乞求爱。像张爱玲一样生活吧,至少能够清醒的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才不会去惊扰他人的人生,也保护了自己,不让自己像萧红、松子一样狼狈不堪。
尊严这东西,珍贵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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