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很久,都没碰到人,让我即刻回家,莫作停留。他们只是扭扭头,嘟嘟嘴,告诉我们那个方向我有要找的东西。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只是听说它能给我所困惑的问题以明确的答案。我想他们想必都看到过,也想让我一睹为快。直到我走到尽头,只有一块镜子,所谓的终点无非就是蓬头垢面的我。和我一起见证此刻的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抱怨,相视一笑后便转身回去了。我也回去了,在回去的路上,我也向问我路的人扭扭头,嘟嘟嘴。
上完课,一个问题困扰着我,而我只是在讲课提过一嘴,便从未提起,但现在我开始狐疑,猜想是因为自己学艺不精而未能把握文化演化的价值。西方有一学者,史称芭芭拉学派开山鼻祖,他和他的妻子为让自己的学说区别于他者,彰显自己理论的价值,将文化的传统观念称之为标准的社会科学模型,从而将自己看成是开创新流派,提出新思想的开拓者。而另一学派也如法炮制,将芭芭拉学派的思想定位成适应主义,而忽视文化的重要性。标准社会科学模型认为人是文化的动物,没有人性,只有文化,而芭芭拉学派认为文化只是人性的环境反应,没有文化,只有人性。文化演化之流将两个学派各打五十大板而又兼容并蓄,一头追问文化的起源,一投强调文化的影响。从而在没有呈现宏大的理论演变之前,第三者总无法独自地向读者展示其新颖性。
很多时候,理论(尤其是人文学科领域地理论)就是一个人人都认为存在,实则只是 一块镜子。抵达终点无非瞥见自己而已。因为我们寻求的是理解,而非预测。这一点与科学理论相差甚远。当然,没有说科学理论没有理解,否则很容易被扣上“工具主义”的帽子,但可以说科学理论是通过成功的预测而达至理解。1885年,赫兹成功地观察到远处的两个铜球有电火花从而验证了麦克斯韦电磁学理论的预测是正确的。于是,科学家只能将电磁看成是同一个对象,可见光无非是人类能够知觉到特定波长的电磁波而已。在科学理论中,我们看不到自己的镜像,因此只能三五人聚在一起商议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如果理论探索的尽头是文化,那文化究竟是什么,这到头了吗,是否要敲碎玻璃,砸烂墙壁,一探究竟;如果理论探索的尽头是人性,人性是否也有一个自然的起源,一个能够与文化脱开的人性,像一颗刚从颅骨中拿出的大脑,悬浮在空中。我也不知道,或许镜子是永远也敲不碎的,一榔头下去,只听见嗡的一声,一切又恢复平静。我真的长着这副尊容吗?旁人说是的,如果我不信的话,让我去终点再瞧瞧镜中的自己。然而,这又有什么用,镜子中的我难道就是我之真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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