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令她窒息,也许只因她是April。
革命之路上同样日复一日琐碎着的女人们生活的很快乐,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她们没有勇气认为自己的生活不快乐。
也许,April本就是一团火,一团渴望自由的火,而这把火在其他人的生命中从未亮起。
也许,April只是一个有勇气保护火苗的人,而其他人任由自己的火苗熄灭却未有丝毫惋惜。
于是,April在他人眼里与众不同。于是,April痛苦。
面对自己的生活,面对火苗的暗淡,April在努力改变。
参加戏剧表演是她改变的开始,也或许在此之前已经有了许多次尝试。可是,没能改观她的生活。自由?怎样了才算自由,到底April想要什么样的生活,April自己也不知道,怎样能让她不痛苦。巴黎不过是二人生活中一次聊天的产物,根本就不是所谓的一直的念想。巴黎只是闪念,只是她发现的一根稻草,不是巴黎有多么可贵多么美好,而是April找不到其他的了,至少巴黎对于April还有一个属性——未知。
未知,是在这空虚中唯一能吸引她的。
未知,是唯一能给自由以安全感的东西。
因为只有在未知里,才可能有希望。
看见希望的April那么开心,重生一般。那巴黎的一切,是她绝地的幻想。她忽然想起她为什么爱Frank,那是和她一样渴望自由的人,让她不觉得孤独。Frank内心还有着火苗,可他对自己的生活没有彻底的绝望,所以他没有像April那样彻底的勇气。因为生命的隔绝与孤独,即使相爱,这一落差也无从弥补。
有的人,永远也不理解为何要逃离,他们只想比别人过的更好。
有的人,没有勇气涌起逃离的念头。逃离,意味着否定当下,意味着品尝否定当下的痛苦,他们没有勇气否定自我。即使偶然之间瞥到内心的自己,也立刻借着对比别人的不如自己或与自己相同的生活表象,寻求生存的安全感。
有的人,没有勇气改变,于是苦苦面对生活时,每每看到被自己遗弃的自己,就绝望的哭泣,巨大的失去与巨大的恐惧让灵魂升起,而后一定还会落到尘埃里继续回到所归属的地方寻求安全感,在这里,你不会飞翔。而飞翔里,就会有跌落。
有的人,逃离了,可就像娜拉出走一样,谁会知道她走后的日子,或许逃离到天堂,或许从一个地狱逃离到另一个地狱。即使逃离出当下,她又如何能逃离出生活,又如何能逃离出过去的轨迹,又如何能逃离出命运。
我们都渴望与众不同,我们以为与众不同的那个才是真我,可我们又那么恐惧着与众不同。与众不同时,我们在质疑自己,质疑意义。
她无限畅想于巴黎的自由与意义,只有绝美的幻想才足以抵抗他人的不理解,才足以让自己忘记恐惧,才足以支撑她的坚持。于是,她媚俗于彻底的疯狂才意味着有意义的生活。
“这个夏天可真够疯狂的。”这一夏,April一直在梦里徜徉。这一句再次提醒她梦醒了。她用了一天一夜来接受自己,让欲望熄灭,让自己停止对美好的想象,停止懊悔。她回到了现实,不管如何痛苦,她还是要生存,出走或是结束生命?无力改变,继续生活居然成了当下最优的选择。她还是会继续安然的尽职尽责的生活,但她做掉了孩子,因为她对生活对Frank再没了希望。
这一夏,April在情绪里释放着。如果能再次选择,她一定会选择活下来,她还爱她的孩子们,他还愿意与Frank相伴。如果能再次选择,她一定能做出对她生命里所有人都是最圆满的选择,可生活就是在热烈高抗中不知所措。
我们在安定平淡中祈求热烈高亢,只是因为我们以为会一直这样安定平淡。
但是,我们从来也不会体会到真实的热烈与高亢,它能给我们的就是想象的快感,一旦融入,万般皆碎。
如果知道会变得更坏,我们一定不会奢求更好。
可怕的欲望,可怕的未知。
城内外的眺望;最美,不过想象时。
那么,你寻还是不寻,忘还是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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