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位公子,也就十几岁的模样,虽是仪表堂堂,但我也不是那种随便就能戏谑的姑娘。
许是看出了我的惊恐,他正了正衣冠,恭敬地作揖行礼,道:“姑娘莫怪,我姓唐,单名一个诚,家住镇上的仁德堂,我非登徒子。只是家中双亲近日一直催我娶妻,他们中意了我一位远房表妹,但我心里自是知道她的脾性非我所喜。便与父母做了个约定,若我在一月内能找到自己喜爱之人,便将我与表妹的亲事作罢。
他顿了顿,继续道:“近日,我阅遍了城中单身女子,均显小家之气,非我心仪之人,心里甚至懊恼。今日想去山上的寺庙散散心,不料半路竟遇见了姑娘您,实在是天赐良缘。”
说话文绉绉的。仁德堂我是知道的,上次师傅生病,我就是去仁德堂给她买的药。它是本地最大的医馆,老板自己就是一位有名的郎中,每日找他看诊的人多得能排两条街。所以后来,他的看诊量是限号的。
不过,另外几位郎中,也都是面慈心善、技艺高超、收费合理。为当地的百姓提供了医疗保障。
我默默地听着,看他的装扮和身后的随从,想来这位叫唐诚的人应是医馆里的公子了。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实在看不出有哪里值得他钦慕。唯一与养在闺中女子不同的,或许就是爽朗不羁的性子了吧。可师傅总是对我说:“你这孩子,如此顽劣,成何体统!”
翩翩公子,我自然爱慕,但是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此刻的我,是侠骨柔肠、仗剑天涯的女侠,明日我就会被打回原形。变回那个穿着粗衣麻布,整日围着寺庙后房洗衣、做饭、打扫,掏鸟窝、捣蛇洞的野丫头。
只恨这超能力的时间太短,我懊恼地摇了摇头。
他见我愣着没说话,一直摇头,神色略有些不安,时不时给身后的随从使眼色,那随从挠了挠头,便硬生生地说了句:“对对对,姑娘,不知您从哪来,要去哪里?”
我回了回神,想着今日都已这身模样,就是为了尝一尝这辈子无法体验的生活,何必太过瞻前顾后、左顾右盼的。
便清了清嗓子,说:“我从遥远的北方来,双亲已故,如今独自一人走南闯北,今日来到此处,是因为听闻山上的慈宁寺甚至灵验,若诚心参拜,可助我将心里话带给已故至亲。现在,正想去山下镇上逛逛,找些吃食。”
我为自己这信口胡诌的本领感到得意又惭愧。
“我从小在镇上长大,好玩的、好吃的自然是一清二楚,今日正好闲来无事,不如让我来当你的向导,如何?”
“行,先谢谢公子了!”眼前的公子,言谈举止与刚才那三个满脸横肉的大汉简直就是天差地别,看他也不是坏人,我便爽快地答应了。
我俩年纪相仿,明明是初相识,居然聊了一路。我发现,他其实不是一个拘泥的人,与我聊开后,刚才端着的那副文人架子就慢慢放下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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