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伴海眠

【引言】

此文作于2011年1月，考完研后不久。今天重新读起，捧腹大笑，感谢自己当年勤勉，记下那些搞笑的片段，属于我、李姗、柳树海一起考研的难忘时光。遗憾的是，文笔太稚嫩，雕琢过甚。那时倒不觉，字里行间还有些沾沾自喜，现在读起有种惨不忍睹的感觉。只能在原来基础上，稍事修改，以免贴出让自己都难堪。

话说，当年自己，还是有点小坏小坏的啊，为嘛自己都不记得啦，哈哈。

【壹】

姗说，她手机里储存你的名字，用的是海子。你说，你喜欢海子，喜欢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温寂。那时我就想到要用黄磊的《我想我是海》，在考研结束后把我们散入八荒的友情凝塑成一座岸石，坐落在友谊的枯岛上，祭奠那段搏浪的青春岁月。

回忆你，是断断续续的裂章。

一日，从杏园半更出来，我们天南海北地神侃以减压，不知怎么我说我喜欢闷骚的，你说你讨厌那种人。我哼哼地反驳说那是你闷不出那种感觉，也骚不出那种味道。你顿了下，说道：“我只是比常人更有表达如饥似渴的勇气。”

又一日，你说你租房里太冷，想去我和李姗住的地方享受下浴霸，李姗说等你脱光了就把你扔到楼下，然后喊楼下的婆婆来看。

“婆婆若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说？”李姗设计场景。

“就捂着脸，哭着说婆婆你别问了！”我坏笑道。

于是你给我起了个名字，邪恶的小白兔。哈哈，也许只因大家这么熟了，难得遇见这么臭味相投的，所以难得的肆无忌惮。

和你的放肆，不是渐渐才有的张狂。想起你，便想起初遇时拿你名字胡乱解释的事。那日上完政治辅导课，你介绍说你叫柳树海。我反应过来，劈头就问你是不是五行缺水。你沉思片刻，解释说一开始算命的说你五行缺水，等名字后加了个“海”字又发现其实不加更好。我嬉笑道，这就如同练葵花宝典，首页写的是“欲练神功、挥刀自宫”，尾页注明“如不自宫，也可成功”。

看着这么好的名字被我拆解成一鼻的宫廷气息，要是别人一定会拔高成一种侮辱，可你不恼也不怒，总是微微笑。你可能想，一个男子应有海一般的胸膛，那么百川入海之时，便是你笑傲沧海之际。

只可惜，你不知，我不是个见好就收的人。

那是一天晚饭后，我、李姗再加上你，以二女一男的绝对抢眼组合，从西师街绕道回图书馆继续复习。路上，不知怎么就扯到了《色即是空2》，你无法加入话题，便解释说你是拖着看的。姗没听清，大叫道：“什么？你是脱了看的？！”你无语地摇着头：“是拖着看——不是脱了看。脱了看，多冷啊！”我冷不丁地补刀：“不，脱了也很热。”

于是整条西师街上都回荡着我们放肆的欢笑，那一刻，成功与失败，压力与挑战，执拗与弃置，都被一笑而过。原来，生命不要只觊觎那遥远的聚餐，而是珍惜这片刻的共桌。

【贰】

考研这桌菜吃到即将散席，你却病倒桌边，我和姗只得放下碗筷，扶你探医。一向微笑嘻言的你顿时愁眉紧锁，冷面敷霜。你说：“考研没有几天了，难不成是天要绝我？”我是一个生惯小病的人，无法感知你的痛苦。但是想起你的曾经，仿若与你一起在乱尘里打坐，在喧嚣里禅思，借着思维的赤焰，沿着想象的寒径，我慢慢抵达你冰冷而灼热的曾经：

那时你蔑视滔滔世路，力改滚滚前程，不顾家人劝阻，不管前路崎岖，硬是选择了跨专业、跨学校、跨区域的三跨考研，结果以十分之差功败垂成。毕业后你选择工作一年，以自己的收入继续你的追逐。只是，这一次你谨慎了，选择了考本校的研究生。

你以退为进，谨慎前行，只是心头责任如万钧重石——那是对自己更是对亲人的责任。若把责任当成举重，坍倒的不是肉体，扭伤的必是心灵——那原本可以更加轻盈的心灵。所以李姗以自己的经历，开导你要为自己减压。你，可明白战友的用良苦用心。

精神上的痛苦可以慢慢缓解，肉体上的毒瘤必当一刀切下，于是我和李姗去给你买了药效很猛的药，盼你尽快加入我们的复习小军。回来的路上，想起“探监”时看到的你那单薄的被子、冰冷的居室，我们便合伙给你买了个暖手宝。送去的时候你浅浅地表示自己感谢，可我能感觉到你心底深深的感动。

我问，身体好些了没。你说，好多了，再不好都对不起你们了。

天可怜见，你很快加入了我们一起坚持到底，你微微笑的样子像年迈的桑田重归激昂的沧海。此后，大家又肆无忌惮地开起了玩笑，又焦灼难耐地等待命运的判词。

考完英语后，你出来时神色慌张，吃完饭后李姗开导说：“其实只要真的努力就没有什么好后悔，如果这条路走不通，也许是老天指引你走别的路，也许不出五年，柳树海你就发达了。”我总佩服李姗，她在命运面前不会卑躬屈膝，也不会自恃清高，她一直在理智地寻找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有人被命运翻云覆雨，俯首称臣；有人在心底安营扎寨，自立为王。

考研结果要三月份才出来，如今，我站在一月的尾部，迷茫失措。我们步履凌乱，我们执着向前，就像大海不放弃翻浪，沙滩才不得不疲软。

如今我们躺在沙滩上，望太阳落下，等太阳升起。

【结语】

遥忆，你平日隔三差五地总提醒我“素材”“素材”，半玩笑半认真地催促我记下生命的点滴。此刻，远在异乡的我终于卸下行囊，在一个寂寂的夜晚，执着地记录下这些美丽的浪花。怕生活的巨浪打来，我们的故事，沉入浮世的海底，了无轻重。

一稿：2011年1月      二稿：2017年7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