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
——老师,明天讲啥呀,我听不到了。
放学了,大家都去吃饭了。瓦洛佳还没走,他第二天要参加驾照考试。
—— 明天计划往下讲第五格呢。
我弯腰站在讲桌后面,把书往包里塞,准备下班。
——老师,你看,明天我不来,列夫不来,吉安娜也不来。
瓦洛佳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就说到这儿。
我没抬头,也没说话,却偷偷抿嘴笑了。
心里这个美呀,我教得那么好么?孩子这么重视上课呢,美死老师了。
今天。
走进教室,萨沙的位置空着,只剩下玛莎和安娜,说萨沙肚子不舒服。
我的心里一下子有点空,他不会来了吧,来上课的学生少,索性就不来了。
让玛莎坐得离我近点,这就开始单独辅导两个女孩。突然,玛莎对着门口憨笑。
我一回头,有型有款的萨沙同学鸟悄地进来了,我像做梦一样,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萨沙有多么长时间了,一个月两个月了?没有迟到,肚子疼胃疼头疼起不来来不了?
三个孩子上课跟得紧紧的,每个环节完成得都好,没有分神。乖得我心里漾满了疼惜。
下课了,我正要嘱咐下午外教的课都要好好上,瓦洛佳突然冲进来,忘带身份证了。
——下午能回来上课吗?
我脱口而出,也没问孩子考试如何。
——我尽量,老师。
背着双肩包的大男孩看着我的眼睛说完了,才转身跑出去。
晚上,问了一下瓦洛佳考试如何?
——老师,下午没考,考场机器坏了。我准时回来上的课,没耽误。
这个孩子,你是不是知道,这是给老师最好的礼物?
这是一班。我们还有二班。
今天下午,备课时,忍不住给马老师发了几张图片。这是二班同学五分钟内写的小短文。我给了一点线索,让他们自己编。
马老师回复:真是太好了!
我回复,我就知道你会跟我一样高兴。
每天早上,我常常提前20~30分钟到。常常,迈出电梯门口,怀着期待,迈进二班教室,已经有马老师和几个学生在埋头学习了。
大家抬头,齐声跟我说 доброе утро。回复后,我不由自主轻声赞叹道:真早呀。赞美的语气,犹如赞美晨光。
今晨上班,走在半边有林荫撑起的人行道上。
春雨轻轻洗刷过几次了,一撑绿意逐渐清晰。太阳早就高高走远了,哪怕我提前了多久,它也不再在地平线上方等我了。
一边走,一边用右手划拉身边的树,半人多高的圆圆的灌木,枝干轻轻触碰着掌心,它们还没有什么动静,里侧高一点的两三排树,枝干横伸出来,接了晨雨,缀了一串串晶亮的水珠。
突然碰到一两个绿苞,鼓胀着小脸儿。
眼前的道路,是从冬天走过来的。而只有走过了冰天雪地,才知道此刻的春意多么可贵。
就像我们的学生,我们的教学,终于,从冬天走到了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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