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看见从窗帘透进的朦胧月光,头脑从刚才的睡意迷离状态中突然清醒,心像被白月光洗涤了一番,洁净得毫无杂念,静得太过于纯粹,以至于在这被钢筋混凝土全覆盖的地方,都听到了只有在村舍里听得到的虫鸣,一声声高亢激昂,呼朋引伴般不停歇。平时听不到的车声在远处此消彼长地长鸣或短歌,还有更远处的火车轰隆隆之声不绝于耳。而晚归人的人语和突然的咳嗽声,在这热闹的夜里都可以忽略不计。原来在以往熟睡之际,这个世界还是很热闹很嘈杂,以前总说静谧的夜,现在才发觉是我们在梦中静谧了时光。
孩子已熟睡,因为感冒还未全好,时而会有咳嗽声从房间传出,另一位已有轻微的鼾声,独我醒着,在中秋的前一夜。秋夜月明,人独醒,竟有了一种难以排解的寂寞。悄悄起床轻轻走到阳台,在月光下欣赏种下的那些花草,已经过了花期的栀子树矮小而茂盛,在月光下绿色变成了墨黑,阳光下顶着盛开的紫色、大红色、淡红色的太阳花,在月光下正在休眠,艳丽的花瓣蜷缩在一起,包住花蕊,含苞未放的样子,只露出外面的一点点颜色,什么颜色,在月光下也不清晰。瘦高的四季桂孤独地蹲在阳台的一个角落,两年了,还没开花,今年应该可以展露一下自己的美与罄香了吧。开过花的茉莉被修剪的枝条顶端长出了淡绿的叶子,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比老叶有光泽,但颜色却是模糊的。还有三盆不同品种的菊花,一律的矮小随着花盆向周边伸展着身枝,有一盆叶子很少,但枝头顶着的花蕾却密密麻麻,为了能让花朵开得更大点,我残忍地去除了一些花蕾,并排五六个拥簇在一起的基本都被我摘除了三四个,有一盆叶子长得很密集,每四片叶子互生对长,叶形像缩小的枫叶状,一直长到顶部,然后捧出一盘花蕾,往往中间的一个蕾最大,四周则紧贴着四个小蕾,最后一盆菊花光顾着长叶了,叶片肥大宽厚,没有花蕾。还有几盆忘了名字的花草,在夜色中静默着,几盆兰花修长的叶子在微风中摇曳。看着不同形状的花盆,种着不同形状的花草,寂寞被拉扯成不同形状,像泡影,然后破碎不见。
远处楼房里透出的灯光混着朦胧的月光,还有墨蓝天空里隐约可见的几颗星的微光,光映衬下的夜安宁而静谧,在微风起时,才觉得“光射处,冷浸一天秋碧”,竟有了秋凉的感觉,夜又安静了,我也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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