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情人节,已经忘记从什么时候起,这个来自于西方的节日在我们身边慢慢传播开来,从一种少数人的时髦变成了大众的节日,继而又在戏谑中成为了“单身狗”的“劫”日。
我上初中的时候第一次听说了情人节这回事,那还是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班上那些家境殷实而且住校的同学,由于没有父母在身边监督,所以上课之余,那青春期萌动的情愫肆意生长,成就了几对小小的情侣。他们在课堂上互送着含情脉脉的秋波,在课间交换着无微不至的关怀,在放学后的操场边、树荫下出双入对的栖息交谈。适逢一方生日,另一方必定要送上珍贵的礼物,当情人节来临的时候,男生往往要给女生送上那些我叫不上名字、搞不懂意义的花朵。在那时,我懂得了世界上有情人节这样一个节日,渐渐在同学私下的传言中明白了玫瑰花是干什么用的,以及到现在我都记不住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含义。在那时,对他们我是心生羡慕的,羡慕他们有一位可以让自己既快乐又烦恼的异性伴侣相随,羡慕他们因为有了情侣而表现出的比一般同学成熟的样子,羡慕他们能得到同学们崇拜的目光和有形无形的追捧,羡慕他们能在同学们有意无意的窃窃私语中很容易的成为谈论的热点与焦点。
其实,除了羡慕,在一个不经意的瞬间,我忽然发现自己心中也有了一个喜欢的女孩。那个时候,我并不能准确的描述这喜欢到底是怎样一种感觉。
她,一个梳着马尾辫,个头不高(当时),看上去古灵精怪的女孩,因为乘坐定时班车的缘故而每日到校很早。于是差不多整个初中我也都是每日很早的出发去学校,无论春夏还是秋冬。有时甚至会在她之前到达,记得在冬天那天色尚未发白的清晨,我曾在教室门口静静的看着她从漆黑中走来,用钥匙打开教室门,点亮教室的灯,我有些局促不安的走进教室,直到她说第一句话打破沉默的尴尬。后来,在其他同学还未到来的时候,我们会随意的坐在某几张课桌的两边寻找着话题来一场闲聊,或者在讲桌上摆上棋盘,杀几局中国象棋。其实,我根本没注意我们聊了什么,也根本不在乎棋盘上她走了哪一步我该走哪一步,我只是在心中默默的享受着这短暂的单独相处的时刻,那一刻我心中充满无限的快乐。
当其他同学陆陆续续到来的时候,我们便会停住手舞足蹈的聊天、收起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的坐回各自的位置掏书本、摆出开始自习的样子。有时也会被个别同学强行接手那不知下到哪里的象棋残局,一边抱怨着我臭棋水平,一边将我取而代之。其实那时,很多男生都愿意怀着和我一样的目的与她下棋,内心并不在意她的棋下的如何,而对我的棋术进行一番贬斥,是为了找到一个看似合理的突破口。此时,我只好悻悻的退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着书本心猿意马的观望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那一刻我心中愤怒而怅然若失。
每个春天学校开运动会的时候,便是我的一个劫。因为不用上课,大家早晨便不用那么早到校,自然我也就失去了那仅有的与她相处的时间。在操场上,是那些运动健将们的世界,他们一个个无论得了名次还是失了比赛,都会被女生们像英雄一般崇拜。而那时个头矮小、身体羸弱的我,在平时都是被一些同学欺负的对象,更别指望在这个时候能找到什么存在感。我只能在一个角落望着她,看她和其他女生聊天、欢笑,看她和其他女生为那些英雄们加油助威,甚至一整天都难以找到一个和她搭上话的机会,那一刻我心中煎熬如同刀割。
当新年到来的时候,同学们之间会相互赠送贺卡,我早已悄悄准备好了送给她的那一张。那是我在贺卡摊上花了许多时间精挑细选而得,无论是图案还是颜色都在心中反复对比按照最符合她气质或者猜测她最可能喜欢的风格挑选。贺卡上的每一句祝福,都是自己深思熟虑,按照既能最充分的表达自己对她的情感又隐晦的不至于被人看出什么而尴尬的标准书写,其实说不希望被人看出什么,实际上又隐隐的希望被人看出点什么。因为送她贺卡的同学很多,所以我总是等待着周围人最少的时候神速的递给她,又或者是趁着课间操的间隙悄悄的放进她的桌仓。而我也同样期待着她送给我的那一份,没得到时心中满满的忐忑不安,而得到的那一刻心中便一阵难以抑制的欣喜若狂。
这是我初中时一段平凡而幼稚的暗恋经历。我自始至终也不曾向她说出自己对她的喜欢,只是在三年中许许多多的短暂时刻用各种委婉含蓄的方式悄悄表露着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而她,我并不确定是否明白我当时的心思,她只是在许多个或许不经意的瞬间让我浮想联翩、心绪难平。之后的许多年我们再无相见,或许今生也未必能有机会再见,只是在某个收拾旧物的时刻,相册中会飘出一张毕业时她送给我的照片,依然是那个古灵精怪的姑娘,照片的背后写着几句离别的赠言,旁边贴着几朵黄色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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